我在廊前品茶,突然天阴了下来。
天空飘起了雪花。
我心中大喜,设茗听雪落。
谁知几分钟后,天空竟落下雨来。
接着就是晴天的云卷云舒,漫天繁星,晚霞绯云。
庭前突然花谢花开,在极快的速度里四季流转。
梦中的我惊呆了。
后来我就看到了天边的一抹青色。”
题安说:“因为一个梦,你就开始了你的实验?”
仇池说:“这个世界伟大的作品,无一不是因为一个起心动念。
我的那个梦充满着岁月流转,失真之美。”
题安看着他的神态。
专注、狂热、完全沦陷!
题安脑子里没来由地想起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话。
疯子,情人和诗人都是满脑子结结实实的想象。
疯子看见的鬼,比广大的地狱里所能容纳的还多。
情人和疯子一样癫狂,他从一个埃及人的脸上,会看到海伦的美。
诗人转动着眼睛。眼睛里带着精妙的疯狂,从天上看到地下,地下看到天上。
仇池的癫狂,如果没有让他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那势必会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题安问:“你女朋友的骨灰颜色接近你的青色吗?”
还在幻想中的仇池似乎思绪还没有回到现实。
他眼神空洞,“什么?”
题安重复,“你女朋友骨灰的颜色,接近于你的青色吗?”
仇池摇了摇头。
眼里满是失落。
他此刻的精神有点迷茫和惶恐。
仇池身上的绝望感和无力感,让题安仿佛也感同身受。
他缓缓地说:“你听过一个神话吗?
希腊神话英雄阿基里斯与乌龟赛跑。
阿基里斯的跑速是乌龟的十倍。
但只要乌龟的起跑点,在阿基里斯前方,他就永远追不上乌龟。
因为要追上乌龟,势必要经过乌龟的出发点。
当他踩到乌龟的出发点时,乌龟必然已经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阿基里斯会离乌龟越来越近。
但却永远无法超越乌龟......”
题安说:“这是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