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一笑。

“因为你很真实。”

“真实？什么意思？”

吴老沉默片刻说道。

“因为你本性贪生怕死、个性又有点胆小懦弱，为人处世又世故圆滑，喜好趋吉避凶……”

“等等！”

张朝元赶忙打断。

“不是要夸我吗？怎么又骂起我来了！”

“我在你口中如此不堪，那你干嘛还把神龛传给我？”

吴老拍着张朝元肩膀安慰道。

“就是这样才显得你真实。”

“因为你所要庇护的芸芸众生或多或少都是如此。”

“你能理解他们恐惧，能理解他们的喜好，才能共情他们的人生。你且记住，神明不主宰苍生，苍生却哺育神明。失去对苍生的共情，哪怕你成了世上唯一真神，也将失去神格，堕入无间。”

吴老的一番话让张朝元不禁低头沉思。

“吴老，您……”

张朝元抬起头，却发现吴老的身影逐渐虚幻。

“吴老！”

吴老摆摆手。

“我本是不存于世之人，将神龛交托到你手中就应该长辞于世。只不过当年种下的孽根还未拔出，所以之前我不能逝去。”

“现在我种下的因果结束了，轮到你在这世上栽培因果。”

吴老身影逐渐虚幻。

“记住，别做神做久了，就忘了你本来是个人。”

吴老随着九霄飘散的佛光而去。

这片天地重归平静。

张朝元呆呆坐在祭坛上许久，直到傍晚才起身。

“该回去了。”

张朝元迈步准备返回自己的常古县。

途中，他内视自己身体，看到了那枚破碎的唯一神格。

“唯一神格，那萧云义如此痴迷，到底有什么用处？”

张朝元神识触碰到唯一神格，意识立刻来到了一片虚幻空间。

这是一座金色大厅，金色圆柱高高支撑着穹顶，脚下是流动的浮云，宛如梦境中的天庭。

唯一神格供奉在天地之间。

神格犹如一只眼睛，直视着张朝元。

张朝元凑近这枚如同眼睛的神格。

一行小字出现在神格下方。

【真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