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会被他堵在那个天井的经过,想起那双精明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和他过高的警觉。这个蠢货,姓徐的就是个蠢货,他会暴露他们的,他看似伪装得最好,完全变了个人,可他也是最经不起细查的……如果真的被发现……那后面她的计划……就全完了……
“段驰知道这件事吗?”女人小声问。
男人摇摇头。
一声艰难冗长的呻吟从女人口中漫出。
“……不……一定不能让段驰知道……否则你会死的,我们两个都会死,他会杀了我们的。”
但男人并没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反倒又冷笑道。
“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该死了……十年前,我就该死了……”
“够了!”女人又站起来。
连续的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让女人的衣裤多出了许多褶皱,俏丽面容狰狞,鼻孔大张着,两翼随着呼吸而扇动,看上去显得格外滑稽。
“别再提那件事了!”
“怎么?”男人斜睨她一眼。
“你没梦到过她吗?”
光影交叠在女人的脸上,一侧是冰冷不屑,另一侧却是尚未来得及完全退散的紧张焦虑,令她整个人像是昼夜分裂的精神病人。
“我没有你这么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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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自女人的脚底、地板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噪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下方拼命挣扎,类似于椅子腿和干燥地板极力摩擦的声音,仿佛不锈钢锯齿贴紧牙齿重重碾过,令人脊背生寒。
女人麻木地闭了闭眼。
“她怎么样?”
“老样子。”男人也是一脸麻木,半刻未停继续说道。
“我要去自首。”
女人咬住牙关,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忍耐。
“还有几个月,就到她十周年的忌日了。而且她是八月的生日,就在下个月,你不想去陪她吗?”
男人紧闭嘴唇,眼中开始流露出绝望和自弃。
女人再一次蹲下来,低声劝道。
“再等等吧。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男人没表态,捏紧手里的枪。
“但我也不会杀她的。”
女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杀谁?”
男人看着她,龇出畸形的牙齿,中间一颗牙被打掉了,所以再次发出的笑声如漏风吹哨一般难听,呼噜作响。
“月姐。我也不会杀她,也不会伤害她。”
“呵,怎么?”这次女人也冷笑起来,笑声比男人更尖更响,也更刺耳,地板下方的挣扎声停下了。
“怜香惜玉?还是因为她对你那位假爷爷对身体状况很关心,又帮你看了你假爷爷的片子?我知道,方清月是大善人,你们所有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