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真有如此严重吗?”乐观的隰朋似乎不敢相信,毕竟自太公立基东都以来,还未曾大兴兵戎过。
“国中许多人也是如贤弟这般不相信。”高傒无奈地叹气道:“安逸的日子太久了,危机感就淡忘了。齐国得太公庇护,初定之时,便一鼓作气彻底解决了蛮民的问题。而今境内文风鼎盛,礼法盛行。很多国人都不知道蛮人是何等样子的。哎!完全不知危机临近。”
“那!”管仲问道:“君上知道吗?”
“傒刚入东都,还未曾拜见君上。只是与世子殿下碰过一面。但听世子口气,君上近来忧心家事。纵我提及,怕是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世子殿下对兄长所提又作如何反应?”管仲继续追问。
“哎!贤弟有所不知,世子殿下是个妹奴!近日文姜殿下的及笄礼,世子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其它。”高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但,这可是国之大事!社稷安危系于此啊!怎可被女子及笄礼所碍?主次不分!”这下连召忽都已经着急了。忍不住插话道。
“愚兄也说过世子!但殿下说:此次及笄礼若是办砸了,父君非剥了我一层皮!”高傒接着解释:“不过,这也不能怪世子。世子殿下的母氏并非贵族出生,现今能坐稳这世子之位,或多或少跟文姜殿下的关系有关。若站在世子殿下的立场考量,当务之急确实是文姜殿下的及笄礼。”
管仲心中悲痛:没想到如今的公室贵胄们,竟然是如此国事、家事不分。大禹之德,以国事为重,三过家门而不入。看来:这周德日衰,危机必将不远了。幸好国中还有高傒这般正直的君子,管仲顿时感佩不已!
“若君上与世子皆不能重视,那可如何是好?”隰朋听得亦是忧心忡忡。他比其他士子更了解当今的这些贵族。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都会变傻的。“公族中人,名为朝臣,实则也仅守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想必无心于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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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现今所忧未曾发生,说得过多,也只会被讥危言耸听。”高傒自嘲地笑了笑。这几日与族亲会面。每每提及此事,不过是一番安慰而已。
“然,果真事到临头,那便是覆巢大祸。如今王室示微,天下纷乱,君上避居东都,不愿掺和进中原纷争,是能避则避的态度。哎!”高傒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众人心知肚明当今这个世道,皆沉默不语。
“桓王伐郑,大败而归。一时间,王室威严扫地。各诸侯国也就不再肯听周王室号令,动则兵革相见。想必君上是不愿摊浑水的。”管仲淡淡一笑,自知这天下纷乱,已无人能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