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背后弹琴的姑娘轻轻哼了一声,随后抱着琴转过身去。
庄先生笑着摇头,随后道:“这傅广书的后日谈,《画妖录》中未记载,但老夫却也确实在北幽打听到过一些,这便与诸位说说。”
却说那傅广书在离开祈京后,坐着来自家乡的马车返回了中北乡。随后,他将自己先生留在中北乡的遗物安葬于北玄江畔那片天气奇特的荷塘旁,也算是为自己先生落叶归根了。
他将庄佩文画像挂于私塾,白日代师授课,夜晚便以修士之能跑去了先生的衣冠冢,为先生守灵,守灵之时呐呐自语,是将自己游学十年的所学所闻事无巨细皆告知自己先生。
日日如此,持续了一年。
一年之后,北幽大建学堂,中北乡似乎得到了北幽朝堂的特殊照顾,各种资源一应俱全,中北乡的孩子们得以搬进宽敞的学堂,北幽官员也派来了多位学识渊博又平易近人的先生,授业讲学无一不备。
傅广书婉拒了北幽朝廷的多次邀请,关闭了破旧的私塾,独自带着先生的画卷又一次踏足山河,这一次,他要带着先生,游遍世间。
庄先生说完,满座唯有沉默。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但众人心中仍有遗憾。酒楼外,有寒鸦声阵阵,似在为师者哀悼。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酒馆内的沉寂。
来者并未推门而入,酒馆掌柜便一路小跑着从二楼跑到大门口,嘴里忙不迭地念叨着客官莫急。
门一开,酒馆掌柜的却愣在了原地,众人疑惑转头看去,却是有个衣不蔽体的长发男子颓然坐在酒馆大门前,男子浑身湿漉漉,似乎是刚刚从河里爬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