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笑道,“我的阿逸娘怎么会不认得?和娘长得这么像。”
水仙花双睫微颤,眼眸中水光涌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念,张开了双手,将人拥入了怀中。
是温暖的。
可下一刻,万千光尘破碎而去,怀中的幻象完全破裂,耳边环绕着似有若无的琴音旋律,让他头痛欲裂。
面前的一切归于沉寂。
没有又爱又恨的母亲,没有被他砍得不成人样的父亲,也没有装载着一切不幸的茅草屋。
他再次沉溺于白色世界之中,没有尽头,没有终点。
他再次用力地将魔气砸了下去,伴随着如出一辙的破裂之声,他又回到了另一个场景。
无尽的昏暗近乎将他吞噬殆尽,他走进那如同洞穴般幽深的房间,看清了床上的人。
那是几年前还生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的母亲,可如今她早已形销骨立,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枯槁,不省人事。
他看到年幼的自己守在床边,明明眼尾已经红的一塌糊涂,却仍旧忍着没有掉下泪来。
女子用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缓缓摸过他的头发,声音沙哑,“阿逸,娘希望你一生安逸,答应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年幼的他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这句话说完之后,便是永生的别离。
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的他,内心蒙着的一片尘土似被吹拂开,心中余烬似有死灰复燃之势。
他快步走到床前,却发现自己看不清床榻之上女人的面容。
水仙花伸手去揉眼睛,才知道眼中泪光潋滟,完全遮住了视线。
他知道,这是别人编织的幻象,他本应该伸手打破的,用自己体内毁天灭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