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长火突然回想起烂肉道人对他说的那番话——
贱东西,你还可怜起他们来了?你也不想想,你在他们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亲身体会过,李长火心中已得到答案。
是蝼蚁。
“是蝼蚁啊!道爷,我悟了!我悟了道爷!”李长火的头颅大声吼道,他泪流不止,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痛苦和不甘。
只恨太迟!
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啊,在唯一活命的机会面前,还无端偏生出慈悲之心,到头来用自己的头颅为他人做嫁衣。
“醒来!”突然,烂肉道人低喝一声,李长火眼前景象忽然扭曲。
等眼前景象再度清晰时,李长火发现自己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扯着常明的头发。
常明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在短暂的震惊后便变得惶恐无比。
烂肉道人嘿嘿笑道:“人有淫心,是生亵境。人有亵心,是生怖境。长火小儿,还不助我炼丹?”
李长火被点醒,那张早已被恐惧折磨的扭曲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狠厉之色,颤声回道:“是,道爷。”
道观中突然响起一道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后又戛然而止。
道观外,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这回,炼丹真正开始了。
这惨叫声断断续续响了十日,没人知道道观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十日后,骨瘦如柴的李长火出来了。
他换了衣服,身上披着一件破烂道袍,像是从那烂肉道人身上的道袍扯下来的布料改的。
众人定定的看着他,却见他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连站都站不稳,下台阶前,他扶着那道观大门的门梁歇息了好一会儿,连喘大气。
“长火兄弟!长火兄弟哟!”薛平急急忙忙站起身,冲上台阶,来到李长火身边,尽力扶稳了他。
李长火搭着他的肩膀,双眼无神,下意识的扯起他的头发,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下,而后便晕了过去。
薛平定定的站着,不敢动,李长火那记掌刀抹下时,他已汗流浃背。
“长火兄弟?长火兄弟?”薛平连叫了两声,见李长火没有回应,便将他带了下去。
那道观内的景象,他一眼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