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看不惯她这样子,逮着机会,冲崔琢眨了下眼,便轻巧的凑到何昭君耳边,
“答不出便自认见识浅薄,自有博学广闻之人觉得有趣答的出。”
先前的话又还回来了。
何昭君气的直瞪眼。
崔琢顿时好笑,昭君骄横,少商倒是能让她吃瘪。
但这样再闹怕是要结仇。
崔琢摇摇头,无奈但是还是要收尾。
她径直上前。
念一道题目,说一个答案,顺滑无比。
三两下,一满架的灯竟全让她赢去!
众人皆是哗然。
崔琢取了那个红灯笼,塞给何昭君,又另取了一个画着的圆滚滚兔子的递给少商。
少商走路蹦蹦跳跳的,正像小兔子。
两个人一下都喜笑颜开,手里提着灯,看对方竟也不甚气恼了。
崔琢得意一笑,没有人比她更懂讨女娘欢心。
她也没再要别的,只让店家都给周围人送了去。
大家都开心,这才是过节嘛。
酒楼上,一室冷香。
袁慎下棋的动作随着楼下的动静越来越慢,最后更是捻着棋子浅笑。
“年年解灯谜,难免无聊了些。”
他抬手唤人过来,“灯谜既然已经被解完,那善见斗胆出一道,供大家一乐。”
何昭君既开心了,拉着楼垚便要走。
而崔琢也有了机会,说“我初入军中时,受了何伯父他们不少照顾。”
她看出来少商还有疑惑,就略作解释。
“昭君是何家独女,被父兄宠的有些娇纵,但是本性不坏。
而且,我倒觉得你们性子有些相像,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呢。”
少商撇撇嘴不置可否,她可不觉得那何昭君和自己能合得来。
原先猜灯谜的人群还未散去,店家又出来公布了新题。
“灯谜虽已解完,但善见公子特出一题,给大家助兴!”
此话一出,人不但没散去,反而聚的更多了。
善见公子?
崔琢倒是知道他。
出身胶东大族的世家子,师从皇甫仪先生。
他最出名的是三年前,陛下初招天下大儒讲经,他那时不过十八,代师辩经,名声斐然,赐官侍中。
店家见人越发的多,也不卖关子,说道,
“现院内有一水井,口径二尺半,问井口至水面深几何,且只给一个短木尺量。”
店家给这题的彩头是一坛千里醉,当然,比起袁公子,一时也没人在意那坛酒。
“短尺怎可测井深?这谁能答出来。”
何昭君本因新题兴致勃勃,现下又不乐了。
这题不难,但难得是巧思。
崔琢略一思量,一下子出了答案。
她看少商心动,便鼓励她上去试试。
少商最喜欢有趣好玩的事情,被漂亮阿姊一鼓励,当下一股热气从心中腾起。
她要赢下酒送给崔琢阿姊!
于是她走上前接了木尺,思考片刻,便有了动作。
只见她用树枝将井口分两半,测其半径。
随后低头计算了一下,起身自信道,
“井径二尺半,立三尺木于井上,从木末望水岸,入径一尺。”
她略停顿,
“所以,井口至水面
……四尺半!”
四尺半。
崔琢无声陪少商念出答案。
看着少商自信明媚的样子,崔琢不禁一笑。
她若是有个妹妹,也该这般可爱。
店家听了答案也学少商停顿,吊人胃口。
“女公子说的……
是一寸不差!”
顿时人群鼓起掌来,连连叫好。
楼垚面上满是赞赏,何昭君看他这样子,又看一眼少商,气的扭头便走。
她大步出了酒楼,一下子撞上一人。
那人揽着她转了半圈,何昭君惊诧看去,是一面容邪魅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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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世子。”
凌不疑淡淡开口。
阿飞震惊,“少主公猜的不错,拿着那特殊灯笼正是他。”
“许尽忠不过一铁匠,却发达的如此快,背后定有人替他掩盖过去经历。
他祖籍冯翊郡,而能在冯翊郡一手遮天,做的天衣无缝连我们的人都查不出来的,唯有,雍王肖家。”
阿起阿飞闻言神色凝重,肖家是景阩功臣,竟然有了反心。
“雍王不在都城,在这的,只有他的儿子,肖世子。”
凌不疑神色极冷,“走,去田家酒楼。”
田家酒楼的楼阁之上,人群也欢乐起来。
几人笑着说,“竟真有女娘解出了袁公子的题,不若把这绣球抛给她?”
袁慎刚才虽未得见,但听了动静。
而如今在这栏边一望,也不用听声音,袁慎便知道是她。
现下听了这些人的话,只勾唇淡笑。
他一抬手,绣球直勾勾落进
……那蓝衣女公子怀里。
!
一旁众人皆惊,让你抛给那个解了题的,你这是扔偏了?
人群已经散去,崔琢本独自在那等少商。
突然一个东西直勾勾飞过来,她下意识一接,随后愣住。
那是个甚是精巧的绣球。
洁白的竹签丝以十字结一圈圈细细相绕,明亮的湖蓝色锦缎裹缠几处,还栓了两三个小铃铛,滚动时清脆细音。
崔琢抬头望去,众人中间,身形纤长挺拔,一袭湖蓝色深衣泛着点点金光。
虽然隔着灯火,看不清脸,但显然是个俊美的公子。
众人声响也是一滞。
这这这……都城中何时出了个这般品貌的女公子!
下一秒,又是反应过来,
袁善见你好心机一人!
这显然不是意外扔偏,是有意搭讪啊!
袁慎看着崔琢,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失礼了,这绣球……”
少商刚好看见,扑到崔琢边上,好奇问,“阿姊,这有何意?”
抛接绣球,本是求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