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元优子见两人似有说和的迹象,便有意推一把,道:“这案子来时我听和久井警部讲了,现场十分诡异离奇,倒是让我也有了些许兴趣,不知道六少与和久井警部愿不愿意带我插一脚呢?”她娇笑着。
丸元优子是自己最高长官的心肝幺女,自然不敢忤逆,况且出于私人原因,和久井泰雄作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男子,还是乐意在异性面前表现一番的。他朝丸元优子点头说:“当然,优子小姐聪慧,若肯相助,我们定能更快地抓住凶手,还死者清白。”
晁荃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也说:“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丸元小姐的。”
“那便妥当了,”丸元优子一拍手,像是促成了一件大事,道,“承蒙不弃,我一定竭尽全力,就从那位张先生开始吧,我也好奇取证探案的流程,可否就让我在侧旁听呢?”
“这……”和久井泰雄确实有些迟疑,一是往往取证过程都不甚好看,怕会冒犯到身为女性的丸元优子,二是他还拿不准丸元优子此番提议到底是有什么最终目的,可不管怎样,在他看来,丸元优子都是与他同一阵营的人,应当不会有所阻碍,于是想想后便决定说,“好,既然优子小姐有意,鄙人自当奉陪,可鄙人也有一点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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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久井警部请讲。”
“张八两到底有没有危险性目前还不能完全确认,因此希望优子小姐能让在下随身陪同,莫要擅自行动。”
丸元优子微笑点头道:“还是和久井警部思虑周全,那便拜托了。”
说完,她又望向晁荃如,用眼神传递了一些信息,说:“这般,六少该是放心了吧。毕竟是与六少有了交情的人,我也好奇得很,想结识一下,倘若此人无辜,早早洗清罪嫌不是皆大欢喜吗?”
晁荃如一笑,说:“丸元小姐心胸豁达,善与人交,我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丸元优子听闻,笑容更胜,朝和久井泰雄说:“看,晁六少不是不明大是大非之人,这不就可以请人了?”
这算是点醒了和久井泰雄,于是他站起身来,对晁荃如说:“多谢晁六少配合,烦请开门,让我的手下进来。”
晁荃如心想明说是“请”,搞成这番阵势,不还是“抓”吗?虚伪至极。他嗤笑一声,招来耿风顺,抬抬手,对方便明白了意思,转身去开门了。
顷刻间,十几个名为警实为兵的日本人就在那个阿川警部补的带领下持枪鱼贯而入,他们朝和久井泰雄敬礼,在得到授意后,登上了楼梯往二楼去了,留下一串泥泞的脚印让晁荃如眉头蹙起。
此刻丸元优子想阻止也晚了。
“和久井警部,”晁荃如的声音中听不到温度,说,“今夜之事我便记下了。”
说得和久井泰雄一愣,暗下不免有一丝心慌。
丸元优子心中也怪和久井泰雄行事莽撞,只是一个小小纸扎匠,哪用得着这么多人带枪去抓?两三个人上楼便了的事情搞成这般。抓人是小,但一队人马提枪进了晁家门是大,传出去难免落人口舌。难得晁荃如肯低头,和久井泰雄这莽人偏要搞得如此难堪,连顺水人情都不会做,愚钝至极。
“都是为了早日破案,”人是她陪着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和久井警部初来乍到,不明白规矩,多有冒犯了。”
可和久井泰雄并不明白此番苦心,早前就听闻丸元优子属意于晁家六少爷,今日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也是对那人陪尽了笑脸,他心中很是愤恨,连带晁荃如对他的傲慢无礼,更让他觉得额角青筋跳疼。
阿川警部补转眼就从楼上跑下来,朝他敬礼,面色不安,说:“报告长官,楼上,没人。”
“什么?”和久井泰雄惊诧道,“什么叫楼上没人?”他刚才眼睁睁看着那个晁家小子跑上楼的,况且来之前他们已确定张八两就在晁荃如这里做客,怎么会没有人?
阿川警部补再次肯定了他没有幻听。“我们一一检查过每个房间,楼上一个人也没有,张八两不在楼上。”
“胡说!”和久井泰雄忍了一晚上,终于爆发了,他想也没想就下令道,“给我搜!”
“慢着。”晁荃如的声音冷冷传来。
可在他发作之前,反倒是丸元优子先出声道:“和久井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