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抱艾?”晁荃如略显担忧。
张八两似是头疼了一阵,扶住了脑门,眉头蹙起。
“你不舒服?”
张八两直起身子,抬头看众人都关切地望着他,自觉赧然,摆手说:“啊,没事儿没事儿,昨个晚上窜稀没睡好,觉得有点儿吵。”
“吵?”他们几人说话声音并不算大,何来喧闹一说?
“啊,不是说你们,是我自己个儿耳鸣。”他这话倒说得不似撒谎。看他那一副气短身虚的模样,晁荃如想起昨夜在花月和大东饭店用了两顿晚饭他都胡吃海塞了一通生冷鱼鲜,肠胃受寒也在所难免,便理解了。
可张八两又说了令人倍感意外的话——“不过这个坟还是要挖的。”
晁荃如全以为他方才只顾着出神,原来还真的都听进去了。
高大夫仍然想拒绝,可张八两抢着他的话头说:“虽然你们夫妻俩是想做件善事,可你们并非她的天乙贵人。这女人命煞,被人弃在山中,冤魂不定,阴气极重,葬在你家娃娃身边很容易被童子魂魄给吸引,从而缠上,对娃娃可是大大不利啊。”
他又开始搬出那套天罡地煞酆都大帝的东西来了。
“这山窝虽然是块风水宝地,但也聚气,宜聚就不宜散,你们家这地又在紧靠里的位置,若真的吸了煞气……啧啧,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话里半个字儿晁荃如都不信,可抵不过它在信服的人面前是真的好用。晁荃如一次又一次见证张八两这信口胡说头头是道的本事之神奇。
还没等他窃喜,那边两个高姓男人就纷纷变了颜色。
高和裕起先还劝晁荃如三思,现在就已经扭头转而开始规劝高大夫三思了,催促他赶紧起坟,犹豫要误大事儿的。
高大夫不知是爱子心切还是抵不过这般督促,慌慌张张应和,转身奔家里院中拿铁锹镐头回来,拢共也没超过一分钟。
几人合力,挖开了那无名氏的坟堆。
屋里女人也被惊动了,匆忙来看。自家男人跟她解释了一番后,她也没再说什么,回家找来一方干净的包袱皮,想待残骨取出后要给包好。男人说这儿阴气重,接过了布就把妻子撵回家去了。他们终归是对张八两的话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