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艺伎是自己主子派来监视自己的细作,这种事儿落在谁的头上,也都会吃不消。幸好他提前让五岛满给和久井打了电话,不然等他知道了实情,怕不是会顺着电话线迁怒阴阳怪气起来。
现在,加穗里的事够五岛满消化好一阵子的了。
晁荃如虽对日本人没有那么大的敌视,但对于五岛满这个人,他是有私怨的,看到对方吃瘪,也跟张八两一样高兴。
“走走走,现在咱们去看看领事馆警察署那帮家伙的脸。”张八两催促他。平时对那些地方避之不及的人,如今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就为了看那一眼的热闹。
车开到吴淞街,再见那“日本帝国警察署”的牌子,张八两也不怕了,恨不得眼睛长到头顶去,用鼻孔看人。晁荃如却拉他一下,告诫:“一会儿不要发生冲突,哪怕对方故意激怒你。”
张八两撇撇嘴,觉得败兴。“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给他们留把柄把我押了去?”
晁荃如却腹诽,很难说。
看他一肚子牛劲没处使,晁荃如就打发他上去叫门。
张八两嘿嘿一笑,就奔门口守卫大摇大摆去了。对方听他报出来意,当然惊疑,但不管信或不信,他都得往里面报个信儿。岗哨提起听筒,朝里头拨了内线,没消一会儿功夫,和久井泰雄的副手阿川警部补就带人出来了。
几步路走得脚后跟能擦出火星子。
到了门口,阿川左右看看晁荃如和张八两,而后对晁荃如不咸不淡地点了个头。“晁先生。”
张八两也不在乎被人忽视,他早已习惯了,不过这人再开口就推三阻四,令他恼火起来。
“怎么?是我们说得不够明白吗?五岛满让我们来的,你要把人拦在大门外头?”
“不敢,”阿川的语气听起来礼貌客气,可态度却不肯退让,“二位远道而来,必有要事,只是眼下和久井警部正在开会,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随意做主放两位进去。”
“呵,”晁荃如嗤笑一声,“你这借口也太拙劣,为了给咱们两边都省省宝贵的时间,我可以直言告诉你,我知道杨宝城已经死了,所以我是来看现场抓凶手的,你去告诉和久井,不需要耍什么花花肠子。早点破案,对彼此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