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若安红了眼眶，她惭愧地低下头，尽管纪芬云没有双眼，她也不敢看她。

她享受了并不属于自己的母爱。

这一瞬间，纪若安好像明白了赵又渊为什么不让她接触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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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压力太大了吗？”纪芬云摩挲着她的手，关切地问。

纪若安抹了把眼泪，笑了笑：“没有。”

刚说完，脑袋就被纪芬云重重地敲了一记：“又逞强。”

她吃痛地摸了摸额头，纪芬云又说道：“妈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虽然妈不知道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妈希望有个人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纪若安反应过来：“好哇，你又在催我找对象。”

“对呀，这是老母亲的心愿！”纪芬云哼了声。

纪若安哈哈笑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找对象吗……？

这个词离自己似乎很遥远。

脑中不禁浮现出钟用和于阳洲的面容，而后她摇了摇头。

自己连人都没学会做，如何能跟另一个人产生链接呢？

“不过无论如何，你都是妈的女儿。”纪芬云突然说道。

手似乎被母亲捂热了一点，纪若安看向母亲，目光慢慢变得伤感起来。

如果纪芬云有一天恢复了光明，看到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会如何呢？

她突然很羡慕原来的纪若安。

她反手握紧了母亲的手。

夜已深了，家家户户都关了灯，纪芬云是盲人，这个家只有纪若安在的时候才是明亮的。

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纪若安心中流露一股暖流，而后随着“啪嗒”一声，灯灭了。

和往常一样，她拉着母亲一起入眠。

黑夜中，纪若安缩进被窝里，双眼却炯炯有神，没有丝毫睡意。

从小在赵又渊的阴影中长大的她是一个无神论者，逃出来后看到书上关于神话的事迹，也只是淡然一笑。

如今她知道这份靠欺骗得来的母爱并不会长久，心中却也不禁期待神明的降临。

她握紧母亲的手，在心中如此祷告：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请让这一天来得更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