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铮儿猜疑她偷汉子,骗他说我查出那个人是钟朔。贱妇亲口承认我才气急杀她,免得她活着给李家丢人。”
“后来我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崔贞那双眼还死死盯着我,当下心一慌,就丢下烛台烧了她的脸。铮儿扶我回房歇息,保证将此事办得天衣无缝,绝不让衙门查到我头上。”
如果砍人不犯法,吉祥这就让他尝尝刀子割肉的滋味。
她想起崔贞提过那本账簿,正好能对上供词,李穆应该没说谎。
裴砚舟则想到李铮找来的帮手是笙根,才有厨娘遇害、血棺流泪和女鬼喊冤等后续。
但有能力耍弄刑部、都察院,乃至钦天监的人,只有李穆。
“钟朔身为武状元,圣上钦点的御前侍卫,你唯恐他有机会申辩,不惜动用官场积累的人脉,撺掇罗尚书和郭御史紧急查办,利用占卜缉凶的噱头将案子闹大。”
裴砚舟感慨他若将作恶的精力,拿来为百姓谋福祉,二十余载也能做个好官吧。
“李穆,你机关算尽,却没料到黄雀在后,你和李铮都成了他人瓮中之鳖。”
“笙根!我看那小子就不简单,铮儿偏说他蠢笨憨厚,害得我也对他没提防。”
李穆想到案中的漏洞,悔恨不已,“既然崔贞被他救下了,棺材里那女尸又是谁?”
裴砚舟反问:“你可记得厨娘卞芦花?”
“记得,府里每一个下人我都记得,她不是回老家过节了吗?她和笙根相处融洽,平时以姐弟相称,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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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心狠手辣的李穆,都惊讶于笙根的城府与狠绝。
倘若笙根手握大权一心作恶,李穆父子只能沦为他脚下灰烬。
吉祥以为裴砚舟审完了,急着插话。
“除了齐主事夫妇,撷芳轩鸨母和花魁都是被你收买作伪证的吧?”
李穆嗤笑:“什么鸨母花魁,撷芳轩那种烧钱的地方,没人请我从来都不去。”
“你还嘴硬!那孙茂呢,他是你府上的护卫,你指使他刺杀裴大人也敢抵赖?”
“孙茂?”李穆仔细想了想,“他不是我府上的护卫,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话说一半,李穆突然愣住不吭声了。
他真没收买花魁和刺客,难道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推他下水,迫使他独自顶罪?
裴砚舟看出他有隐瞒,刻意敲打。
“如若还有其他罪行或是包庇他人,等本官查出来,你罪加一等。”
横竖都是个死,他还在乎早死晚死?
但他要是敢都招出来,那些狠人连小宝都不会放过。
李穆悲凉摇头:“罪臣愧对圣上栽培,但求以死赎罪!”
他怕被判处满门抄斩,眼眶发红恳求裴砚舟。
“李家人丁稀少,请裴大人保住小宝,代罪臣求圣上开恩,李某来生结草衔环定当报答……”
“省省吧你,别来缠着我们大人,晦气!”
吉祥又追问许婉柔和孙茂,李老贼嘴巴像被缝死再无声息。
对峙多时,裴砚舟派人把他押回牢房。
“大人,他肯定还有帮凶,我觉得那人就在你身边。”
裴砚舟给自己倒杯茶,逗她:“何以见得?”
吉祥回想刚学的一个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穆都没想刺杀大人,那家伙暗戳戳使坏就是见不得你好。”
魏平撇撇嘴,好么,枕边风都吹起来了。
大人向来不喜被下属吹捧,还曾斥责肤浅,她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嗯,听起来颇有道理。”裴砚舟欣然受用。
“本官入仕五载,承蒙圣上青睐,从没被同僚看好过,他们都说我不是当官的料。”
魏平惊呆,大人怎么变了?
吉祥谄媚笑道:“皇帝老爷就是大人的靠山,他们都嫉妒死你了,谁会说你好呢。我想到个法子,要不去撷芳轩抓那个帮凶,柔儿姑娘说过要帮我的,大人资助些酒钱呗。”
“那花魁满嘴谎言,你还信她的鬼话?我看你就是馋了吧!”魏平没守住大人的身子,至少要守住大人的钱袋,绝不让步。
吉祥看他那张恶婆婆脸,心想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之前在琉璃塔不还相谈甚欢嘛。
裴砚舟还没发话,有侍卫来审讯室禀报,说是笙根有要事求见。
莫非,笙根知道谁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