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青少年什么都会相信的。
程长婧颤抖的手让本就松动的楼梯扶手晃晃悠悠,时不时的发出些声响。
地毯上零落着随机分布的黑点,她揉搓了一下眼睛,但是黑点并没有消失。
一滴一滴,然后一滩一滩,每上一级台阶就变大一些,直到形成了轮廓清晰的形状。
米色地毯上的鞋印通向了她父母的卧室,较深的鞋印上能清楚看到一个熟悉的勾型标志。
程长婧在父母的卧室外紧闭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没有打鼾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的脉搏在耳边轰鸣开来,她慢慢打开房门。
血从床边滴滴落下来。
她母亲的胳膊直直的耷拉在床边,手看着就软软绵绵的。
程长婧胃里翻滚出更多的胆汁,她的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脸像触了电一样的麻木起来,但心跳急剧加速。
她一定是在做梦。
那为什么她能闻到汽油和火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走廊的灯光照亮了她母亲。
程长婧缓缓向床边走去,恐慌一点一点袭击着她的神经系统。
“妈,妈妈?”
毫无生气的黑色瞳孔盯着她,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她的睡衣上沾满了血,在她的身旁汇成一滩,从床沿滴落下来。
程长婧呼吸变得急促不安,伏特加酒仍在胃里来回翻腾。
她想到了那些带血的脚印……意思就是说,凶手从她母亲的血泊中走过。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吱嘎吱嘎声。
有人正在慢慢地走上楼。
有人并不知道该避开哪些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