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缓缓地打开门,目光落在门外的身影上时,不禁微微一愣,原来来人竟是街道的办事员。这突如其来的访客让她心生疑惑,这位街道的办事员来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呢?一种不安的预感悄然涌上心头。
她手扶着门框,压低声音问道:“同志,我就是秦淮茹,您有什么事儿啊?”只见那街道干事站在后院里,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淮茹后,开口说道:“秦淮茹啊,张家村那边打来电话,说是你前婆婆贾张氏病故了。他们让你过去处理一下贾张氏的后事,顺便把你儿子也给带回来。”
听完这话,秦淮茹只觉得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响,仿佛一道惊雷劈过。什么?贾张氏死了?还要她去把儿子带回来?一时间,各种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令她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长期饥饿导致身体虚弱,此刻的秦淮茹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没了反应。
街道干事见状,以为秦淮茹没听清自己的话,便不得不提高音量,再次将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然而,秦淮茹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傻傻地杵在那儿,眼神空洞无神。
眼见秦淮茹如此状态,街道干事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头大声喊道:“秦淮茹!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听到了就赶紧动身去张家村接人呐!别磨蹭了!”
当秦淮茹听到街道办事处传来那极不耐烦的声音时,她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浑身一颤,然后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我听到了!”
那位街道干事见秦淮茹有了回应,似乎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然达成,便懒得再多费口舌。毕竟,对于他来说,传话这项工作既然已经结束,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此纠缠下去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由于这位街道干事的嗓门实在太大,以至于整个后院的住户几乎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然而,尽管大家都清楚地听到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并没有谁会好奇到跑出去凑个热闹。要知道,在如今这个艰难的时期,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节省下那么一点点宝贵的粮食。因此,大多数人宁愿选择安安静静地躺在家里,尽量减少身体的能量消耗。
而此刻的秦淮茹呢,在听完街道干事的那番话后,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的脑海之中变得空荡荡的,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回荡着——她的前婆婆贾张氏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啊?秦淮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在她的记忆当中,贾张氏那肥胖臃肿的身躯、圆滚滚的脸蛋以及那张嘴里吐出来的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都是如此清晰可见。那样一个刻薄、强势、霸道且吝啬无比的女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就这样,秦淮茹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渐渐接受了贾张氏已经离世的残酷现实。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个令人揪心的问题:那她心爱的棒梗今后可如何是好呢?究竟由谁来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呢?一想到这里,秦淮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失魂落魄地瘫坐在炕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就那样呆坐着,足足有半天之久,始终无法回过神来,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棘手的局面。
而此时此刻,候丁并不在家。为了维持生计,他早早便出门到外面寻找工作机会去了。家里只剩下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秦淮茹。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使得她全身无力,就连思考似乎都变得异常艰难,思绪仿佛凝固在了原地。
秦淮茹就这样痴痴地在炕上呆坐了好久好久,宛如一尊雕塑。终于,一阵“嘎吱”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原来是候丁回家了!他推开房门走进屋里,第一眼便瞧见了正呆呆坐在炕上发愣的秦淮茹。然而,他并未开口言语,只是默默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今天对于候丁来说算是幸运的一天,经过四处奔波,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搬运货物的体力活儿。此刻的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疲惫不堪。
只见候丁掏出钥匙,快步走到柜子前,熟练地打开柜门,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仅有的两杯棒子面。接着,他转过身将杯子递给秦淮茹,并简短地说道:“赶紧去做饭吧,我饿坏了。”听到候丁的吩咐,秦淮茹哪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站起身来,迅速伸手接过那两杯棒子面,准备下厨做饭填饱两人咕咕叫的肚子。
正当她准备转身前往厨房时,候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记得啊,别把这棒子面煮得太稀了,不然可不好吃。”秦淮茹赶忙点了点头应和着,然后双手紧紧握着那袋子棒子面,急匆匆地朝着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厨房里便飘出了阵阵香气,显然饭菜已经快要准备好了。当一切都大功告成之后,秦淮茹端着热气腾腾的粥来到饭桌前,轻轻放在桌上。此时,候丁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呼噜呼噜喝起粥来。
就在候丁吃得正香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默默观察的秦淮茹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丁哥,今天街道办来了人,说是……说是贾张氏死了,他们让我过去处理她的后事,还要把棒梗给接回来呢。”话音刚落,原本正在喝粥的侯丁猛地停住了动作,只听“砰”的一声,他愤怒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贾家的事?这关我什么事!那是贾家自己的事,与我侯丁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想去处理你就去,但别跟我说这些!”候丁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地质问着秦淮茹。
秦淮茹被候丁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用一双充满哀求的眼神望着候丁那张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庞,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嗫嚅地张开嘴巴说道:“丁哥,我也知道这不应该麻烦您,可是……可是我这身上实在是没钱呀。所以想问问您,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