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老鹏,你们俩把这莲花底座往上抬抬,看抬得动吗?”师傅吩咐我们道。
“嗯!”我答应一声,和老鹏撸胳膊,挽袖子,一人一边儿往上搬着狮子,可费了半天劲,石狮子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是太沉,还是在那放的太久,和地上的苔藓一类黏合在一起。
看我们搬不动,师傅也没再坚持,“我们进屋吧。”师傅说着朝屋里走去,只是我觉得师傅有些奇怪,走路的时候明显不如往常稳健,竟显得有些失神。
“来了,坐吧。”一进里屋,郑姨已支好圆桌,摆上四个玻璃杯,沏好了茶水,郑姨今天说话也不正常,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还是屋里暖和啊。”我赶忙笑着搭讪,心想别再出什么岔子,吃个闭门羹,这老太太脾气还真古怪。
“你,李啸坤?”郑姨没搭理我,而是眼睛凝望坤叔问道。
“蕴霞,老嫂子,真的是你吗?”听到郑姨的问话,师傅突然站起来,双手颤抖着走向郑姨,说话竟带了哭腔。
我和老鹏一下就蒙了,这他么都哪跟哪啊,难道师傅还有一段儿不为人知的青葱爱情,我的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哎,哎,坐,坐。。”郑姨笑着迎着师傅走过去,眼里全是欣喜,眼角溢出泪水,招呼师傅在身边坐下,估计我们俩要是不在,他俩能抱在一起哭一阵儿。
“嫂子,一晃三十三年了,永军大哥呢,还好吗?”师傅坐下后,也擦擦眼角的泪水,难掩老朋友久别相逢的兴奋。
“走了,85年牺牲在马家湾,也快三十年了。”郑姨说得很平静,音调却降低了许多,看得出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岁月抹不平她对丈夫的思念。
师傅却如遇晴天霹雳一般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望着郑姨,“啥,永军哥走了?”
“嗯,去看看他吧,那些年他一直念叨你呢。”郑姨说着站起身,朝西屋走去,师傅踉跄着紧跟郑姨,我和老鹏也随着来到西屋。
掀开门帘,对面墙上两张黑白色照片赫然映入眼帘,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轻,英俊,也有几分相像,只是一人穿着八十年代老式军装,一人穿着新式军装。
师傅嚎啕大哭着奔向照片,“永军哥,我的哥哥,你怎么就走了啊,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我寄给你的书你收到了吗,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学历史,下乡收货吗,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怎么就舍下我这么走了啊,三十几年了,我想你,我想你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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