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盐回头一看,身后的家兵们哪还有先前勉强正常的模样?这是一堆堆眼睛通红、不断蠕动波荡的巨大肉瘤!

“操!村口是不是在变远!”张海盐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却更惊恐地发现原本几百米外得村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远离自己!

解雨臣则根本没心思注意村口的距离,在他们的脚下,原本被雪掩盖的土路全都变成了一条条流淌着鲜血的、肉糜铺就的、泥泞腐烂的、正在扭曲波动的奇怪道路!

“小心——”

他刚听到张海盐突然大喊一声,后背顿时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下一瞬眼前就被漆黑替代!

……

“哈哈哈!啊……!哈哈……!”

张海盐是被一阵诡异的痛呼声夹杂着狂笑声吵醒的,当他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到柴房的柱子上时却是松了口气——

他们没被当场吃了已经算是万幸了。

“解雨臣……!解雨臣……!”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张海盐看了窗外正在大快朵颐的家兵们一眼,觉得他们应该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就继续道,“他们应该是故意把我们绑在这里,为了让我们看他们——‘吃肉’。”

说到最后,张海盐顿了顿,显然也觉得面前的景象有那么一点点冲击力——他不是没见过吃人、也不是没吃过人——他只是没见过,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像是享用自助餐一样,用小刀将那些鲜活的、温热的、上一秒还完好的肉剐下,然后和着滚烫的鲜血、和着因为被撕裂而东一条西一条的皮肤组织以及血管,一口咽下。

吃人。

真正的吃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家兵们都如此……“肥胖”了。

这里的确缺粮。

但这里不缺肉。

解雨臣的脸色越加苍白,看起来就像是被水浸泡了几天几夜、已经被泡烂了的旧报纸:“趁现在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张海盐深以为然——这里实在太诡异了,继续待着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动了动唇,一枚刀片就从嘴角露出:“这简单。”

外面那些肉瘤似的家兵似乎对声音并不是很敏感,解雨臣紧张地为张海盐盯梢,两三分钟后,两人的绳子终于都被成功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