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女人的皮肤很白,细致到几乎透明的地步,长发和皮肤都和她那一身白衣绝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阳光洒在她身上,就像是洒在雪原上,让人恍惚间看见银装素裹上的波光粼粼,又不免感觉似有夹着细雪的凉风拂面。

这样的白慢慢在眼里褪了色,于是那淡红色的双唇便约略可见,只是人的目光却不能控制地上移,落到那鼻尖的红痣上——宛如水墨上蓦然滴落的油彩,清冷便瞬间转为灿艳,而后愈发秾丽至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处才造极登峰。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便是比日照金山更潋,比晴云粉霞更冽。

过了好久,二月红才感叹一声:“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我二月红今天也算开了眼了。”

胥翎没有注意到二月红的话,她此刻只纠结自己真身已现,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既不全盘托出,又言之可信。

齐铁嘴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难怪徐小姐要戴面帘,这长相要是露出去,全国的男男女女都要癫狂吧……都说狐狸精貌美如仙,老祖宗诚不我欺啊……”

副官终于回神,他将眼中的那抹惊艳压下,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披到胥翎身上:“徐小姐,重伤未愈,还是注意保暖为好。”

“谢谢。”胥翎伸手拉了拉皮衣,面上还是有些尴尬。

张启山看着自己这老部下的动作,心知对方已经完全栽了跟头,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看了胥翎一会,对方眼神清澈毫无奸计,不免让他放下了些戒心,于是只道:“徐小姐,你若不愿开口,那我们也权当没见过昨日之事。我张启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大可放心。”

听见这话,胥翎和副官都朝张启山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两人不约而同觉得佛爷真是贴心。

齐铁嘴也在此时帮腔,他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不愿为难美人:“徐小姐,佛爷一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就算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佛爷。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胥翎又看向了二月红,对方朝她点了点头:“徐小姐,佛爷的人品在长沙可算有口皆碑了。”

见二月红也这么说,胥翎才真正松了口气。二月红的软肋捏在自己手中,是不可能害她的,毕竟如果她不好过,丫头也不会好过。

不过张启山的下一句话又让胥翎紧了神经:“只是,合作这么几天,徐小姐仍旧用假名打发我们,是否不妥?我想合作伙伴之间也应该有基础的了解吧。”

胥翎垂下眼盯着脚下的土地,她理解张启山或许保证保密,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容忍一个什么信息都不清楚的人——或者说,连人都算不上的存在在身边。如果她是张启山,她也会选择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