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上的行进速度很慢,人一边要对抗陡峭的雪坡,一边还要抵抗严寒的温度。

一下午很快过去,向后俯视,由马蹄印和鞋印组成的行迹绵延至很远,像一粒粒米粒留洒在茫茫荧白之上。

已是傍晚,雪山上万里漱冰,千里濯雪,落日熔金。放眼望去,白金逗弄着天光,上下之景,美不胜收。

气温进一步降低,天空中飘起小雪,冷气砭肤,只要开口说话就有白气从口中冒出。

胖子拿着望远镜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忽然又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吴邪,语气有点严肃:“遇到麻烦了。”

鹤梦也拿着一个望远镜在观察四面环境,此刻显然也看到了下方湖边的另一支马队。她伸手指着马队的方向,对胥翎解释:“那是裘德考的人,领头的叫阿宁,我只在之前见过她一次。”

胥翎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到下方的景象,念娘已跟她说过九门以前的那些事,所以她知道裘德考这个人,于是皱了皱眉。

吴邪似乎很不想接受这个现实,跟鹤梦提了几句他们在西沙时被阿宁算计的事,显然还对那件事感到生气。

听着几人的话,陈皮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山下的事情,只是专心地擦着手中的九尾狐吊坠,语气十分轻蔑:“这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不用理他们。”

胥翎闻言转身,眼神却落到了那只雕刻精美的吊坠上。

感受到熟悉的目光,陈皮抬头,冷不丁与胥翎对视上了。

他少见不知所措地将吊坠往身后藏了藏,自顾自低声解释道:“我……我听了你的话,以为、以为拜九尾狐可以保平安。”

陈皮的声音很低,吴邪几人还在讨论接下来的路线和关于阿宁队伍的事情,因此只有张起灵和胥翎听到了这话。

胥翎一怔,回想起从前在洞庭湖附近的破庙里,自己告诉陈皮的话。

她突然笑了,只是笑得很古怪,不知道是凄凉还是自嘲,半晌才淡淡道:“现在没有九尾狐了,你拜了也没用。”

谁知陈皮却站了起来,眼神很认真,也很执拗:“不管有没有,我都相信。”

胥翎没再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陈皮,良久,转身看向远处的雪山。

陈皮看着胥翎的背影,默默将九尾狐吊坠重新放进贴身口袋。

……

在边防站休息了一晚,雪更大了,除了胥翎、张起灵以及陈皮阿四,其他人都不太适应这种堪称严寒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