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心头血被送入张起灵体内,胥翎的脸色也变得极其苍白,她俯身将张起灵背起,一点一点向洞外挪去。

只是刚出界碑,胥翎突然感到识海一震,父亲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中,而后眼前就是一黑,本就十分虚弱的人一下就向后倒去——

“小胥!”

……

时间不多了……

镜宇溯宙……

镜宇溯宙……胥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靠在黑瞎子肩膀上,阳光透过车窗上的遮光帘洒入,让车内看起来昏黄朦胧一片。

“醒了?”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黑瞎子转头看向胥翎,“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胥翎默默摇头,呆坐了一会,才将遮光帘拉开一角,窗外白杨飞驰着后退,进入塔木陀以来的一幕幕也不断在脑中浮现——跋涉、毒虫、机关、陷阱、沼泽、雨林、刺杀、追踪、算计、秘密、残垣断壁……

看着逐渐远去的塔木陀,胥翎仍旧觉得不真实。下午的阳光如此浓稠、如此厚重,起伏的沙漠又那么辽阔、那么通达。

一切都远去了,钢铁打造的越野车拉远了数不清的沙丘、拉远了千年前的文明、拉远了远古的隐秘、拉远了朽败的断壁……笔直的公路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劈开了由生死存殁揉成的枯皱过往,黄沙又紧跟其后将其深埋。

一切都离开了,古老的邦域比之诞生前更加寂寞。

……

为了治疗张起灵的失忆,念娘将人送到了北京,胥翎也在这段时间暂住到了念娘在北京的别墅里。

事实上,关于胥翎的住处问题,几人也是争了又争——黑瞎子的四合院(租的)、解家、佛爷留给副官的老宅——谁也不让谁。

当然了,胜者显而易见。

……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胖子继续在潘家园经营着自己的店面,生意甚是不错,已经有了声名鹊起的势头,潘子又回到了长沙,替吴三省守着盘口。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很多事情,看似不起波澜,实则是水太深,深得不能轻易起波澜。

从塔木陀回来后,吴邪又收到了不少新的线索。

首先是黑瞎子给他的录音——据说这录音是吴三省让他转交的,听内容,应该是考古队从前到云顶天宫甚至到青铜门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