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一群披着肥猪皮的饿狼包围着,解雨臣皱了皱眉,低声对张海盐道:“这里有问题。”

张海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们每个人都吃得很饱。”

解雨臣明白张海盐的言下之意——这里分明发生了严重的饥荒,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贫民被饿死,为什么石府的人都吃得肥头大耳的?

“解兄弟和张兄弟就是咱们甲队这次分到的新人,大家都认识认识!”

随着吴大勇的话一出口,甲队所有家兵都阴沉沉地咧嘴笑起来,不少涎水滴落在地,弥漫开一种令人作呕的臭味,更有人开始起哄:“两位兄弟,进了咱石府,大家都是一体的,跟着大哥们混,以后保管有你们吃香喝辣的日子!”

话是说得好听,解雨臣却本能地感到一种危险,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思维就时不时会陷入一种混沌状态——他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行了,既然都认识了,列队!准备收粮!”

一听又要收粮,地上十几堆肉糜全都动了起来,他们全都不高——想来是小时候常常吃不饱饭,迈着沉重的步子,以“最快速度”在吴大勇面前站成一排,每堆肉糜经过的路径都流下了断断续续的涎水,它们高兴坏了。

解雨臣和张海盐在吴大勇的示意下,站到了家兵队伍的后面,吴大勇则在最后压阵。

“走,收粮!”

随着吴大勇的下令,前面的家兵全都发出了“呼哧呼哧”如同卡痰一样的笑声,似乎即将会发生什么让他们所有人都很满足的事情。

从大兴镇到村子的距离不短,这些家兵每走不到一公里就要停下来休息好一会,显然这样的运动量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然而尽管路途“艰难”至此,也没有一个家兵提出退出,反而所有人的状态都越来越亢奋。

雪下得更大了,解雨臣和张海盐都被冻得思维迟缓,路边不时出现的人类白骨似乎在提醒着两人这场饥荒的残酷,家兵们流下的涎水有不少都滴到了白骨上,然后很快结冰,坚硬如同十字架上的长钉。

“村长,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