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生疑惑,用铅做门,在我的认知中,只有医院的放射科有这种门。
啥意思?
疗养院是末日堡垒?
我看向赵母,赵母的脸色十分凝重,低声问了一句,他没搭理我。
万把头切开了一米多高的正方形,然后开始用电钻开孔。
铅块的厚度超过了二十公分,铅很软,尤其是火烤之后,感觉用刀能直接切下来。
清理出一平米的铅块后,万把头又开始割另一面的铁板。
姚师爷也觉得汉代玉屏风在里面,吩咐万把头割大一些。
没想到万把头刚点着火,内层钢板竟然陷了进去,向内鼓了一个大包。
钢板发出滋滋的压缩声,万把头都看愣了。
姚师爷急忙道:“老三,快上来,里面是真空的。”
万把头像猴子一样窜出盗洞,连滚带爬,也是真慌了。
我们下意识后退几步,姚师爷咳嗽一声道:“别慌,没事,真空的,一会把喷枪绑在铲柄上,烧个洞,进点空气就没事了。”
虽然这样说,但戈壁的盗洞中出现滋滋滋的怪声,每个人都有些害怕。
尤其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情况。
这不像是古墓,里面除了棺材就是尸骨,盗墓贼进去和回家差不多,还他娘的比回家高兴,但眼下,谁也说不好里面是什么东西。
听说是疗养院,但也没听谁说过有真空的疗养院。
真空环境下,给老毛子喝98号的伏特加,他们也活不成呀。
我看向赵母,赵母的红了眼眶。
难不成赵母知道细节?
我把赵母拉到了一边,赵母直接落泪。
“姨,怎么回事?”
“阴谋,这是阴谋。”
“啥意思?”
“把人骗到疗养院,然后抽真空杀人灭口,这是个阴谋。”
赵母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她说的很乱,我听不太明白,她说什么多头寡头政治障碍啥的,我一个词都听不懂。
大概意思是疗养院是个骗局,骗一些人来疗养院,然后灭口,赵母还提到了人皮面具和冒充身份,我觉得有点玄幻。
隐约间,我觉得赵母是个理想主义者,她坚信马和恩写的书,但她不知道,那是一个理想化的社会模型,最多只能无限趋近,根本实现不了,她也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加上特色两个字。
赵母是从骨子里敬佩那些先行者,得知他们是牺牲品,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理解不了赵母的脑回路,万把头那边还没切孔呢,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不过,赵母的心里,像极了那些为了理想去冲锋的战士。
我不知道如何评价赵母,众人皆醉她独醒?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白便是一种罪过,赵母太过坚持自己的理想,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也想不明白,如此聪明的娘们,怎么净在一些小事上钻牛角尖呢。
也许,我说的钻牛角尖,在她的认知里就是原则,就像是她想生第二个孩子一样。
话说在鬼子国,那一段时间都得喊万岁,有个大聪明说没有人能活到一万岁,结果被人听见了,公审被枪毙,抖个机灵,把命搭上了,值得吗?
返回人群,四驴子又把我拉到一边,我知道他一直关注着赵母的动态。
“我大姐和你说啥了?”
“我大姐问你相信光吗?”
“扯犊子,我他妈把你龟头磨成镜面,能发光,说正经的,你俩说什么了?”
“真的。”
我没理四驴子,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赵母的理想,或者说,现在毛子国都改制度了,赵母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哎,不对劲呀,赵母是不想让一些人复活呀。
也对,他们是唯物主义者。
实在看不懂赵母,然后这娘们还不袒露心声。
我也说服不了赵母,可能是一代有一代人的认知,就像加班这种事,七零后无偿铆劲干,八零后咬牙坚持干,九零后寻思一下干不干,零零后爱他妈谁干谁干,反正老子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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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一直不觉得勤劳的民族是褒义词一样,为啥勤劳,因为他妈的得拼命去赚生活所需。
所以,我理解不了赵母的坚持。
万把头很快切开了一个洞,可能是高温让钢板变软,随着一大股气流涌入之后,钢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盗洞像是抽水马桶一样呼呼往里灌风。
“一会万把头继续切,你们准备装备,快进快出。”
姚师爷发话了,我们开始穿戴装备,姚师爷不下去,万把头负责在洞口吊东西,本打算让花木兰也留在上面,不过她也想下去看看。
赵母犹豫不决,想下去,又不敢下去,不是怕鬼怪,而是怕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觉得疗养院内的场景不会太好。
先把照明设备扔了进去,然后李宜海首当其冲,我紧随其后。
里面的场景正如我所料,墙上都是拳头大小的黑点,上面还有如面筋一样东西,灰白透明。
据我所知,人在真空的环境下会发生爆炸,正如赵母说的那样,表面上的疗养院,实际上却是屠宰场。
疗养院整体呈“L”形布局,就是两个条形建筑拼在了一起,长的一段是宿舍,全都是单间,里面有老羊皮说的椭圆形池子,有床有毛子文的书籍。
短的条形建筑是生活和活动区,有厨房、餐厅,还有棋牌室,像极了上个世纪的俱乐部。
只是地面和墙上的衣服碎片让我头皮发麻。
我们搜罗值钱的东西,后来下来的赵母更关注相关的文字资料,那玩意都是毛子文,也就她能看明白。
挂上对讲机我们分头行动,花木兰和我一组,咱也没啥机会,挨个房间翻箱倒柜,手表、金条、玉石,值钱的东西咱都拿着。
“狗哥,好瘆人啊。”
“死了太多人了,你看墙上的涂着的泥层,估计是弄死一拨人,清理一下疗养院,然后再找一波人进来。”
“既然这样,为啥不直接用枪呢,戈壁里杀人抛尸,很方便。”
“制氧事故、机械故障,能直接说得过去,可真能真像赵母所说的那样,这是囚禁人的场所,然后用人皮面具易容啥的冒充他们的身份。”
“啊...”
花木兰一声尖叫,然后突然扑向我,身体抖得很厉害。
抬头一看,她刚打开的房间,里面都是白骨,密密麻麻,码放的十分整齐。
“白骨而已,怕什么。”
“吓死我了,一拉开门,一个骷髅头差点砸我脑袋上。”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说话的是李宜海。
“喂喂,能听到吗,你们往里面走,这有点东西不对劲,你们过来瞅瞅。”
紧接着,花木兰的对讲机也响了,四驴子问:“狗哥,听见了吗?去不去?”
这是我耍的小聪明,四个人,四个对讲机,两个用于公共频道,两个用于我们内部的通话。
“去呗,看看怎么回事。”
我们四个碰头,四驴子不悦道:“啥玩意呀,我他妈就整几颗金牙。”
金牙?
四驴子把金牙递给我。
我觉得不对劲,如果真像赵母所说,那群人应该是破衣烂衫,缝缝补补的衣服,怎么会有金牙呢?
李宜海又在对讲机内催促了一声,我们加快了脚步。
走了六七十米后,我看到了人群,他们都用手电往房间内照。
“李哥,怎么了?”
“你,你自己看看吧。”
人群让开一条路,用手电一照,我也有点发懵,这是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正正方方的形状,边长超过了五米。
前后左右五米我能接受,但疗养院的高度也就三米左右,这个方面的上面肯定凸出去。
更奇怪的是,除了镜子,房间内还挂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正方体镂空玉件,六个面都有一条锁链与墙壁正中间相连,悬于房间中央。
手电光照上去,加上镜子来回反射,乍一看有些头晕。
有人小声道:“国外有五十一区,这里该不会也是外星人吧。”
李宜海嘶了一声,让那个人闭嘴。
我仔细看了看玉件,像是六块玉板拼在一起,又像是一块正方体玉石被掏空了。
再看上面的图案,正方形的框架里是一个圆盘,仔细一看,我也觉得有些头疼,是三兔共耳。
三只兔子,耳朵连在一起,身子围成一个圈,往同一个方向奔跑。
这种图案是人类的未解之谜,有人说是佛教的前世、今生和来世,代表着轮回。
不过这个图案出现在很多的宗教中,英国的教堂、蒙古的金银器、隋朝的庙宇、敦煌的壁画、还有咱们回教的清真寺。
不是某一宗教的产物,更像是人类的共识,好像在古时候,三兔同耳对于人类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至于是什么意义,没有人知道,直到今天,这个图案也是世界未解之谜占有一席之地。
李宜海咧嘴问:“赵把头,你见多识广,这是机关吗?”
周五可咬牙道:“不好说呀,上下左右前后都有锁链拉着,万一动一下是机关呢,别研究这个了,找找其他值钱的东西。”
李宜海把手电转向另一个房间道:“你们看看,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更邪门。”
另一个房间是一尊站立的千手观音,再往下看,我心里咯噔一下。
观音上半身裸体,一只手托着一个孩童在吮吸乳汁,而观音像的肚子更是高高隆起,像是要临盆了一样。
不对,这不是观音,而是邪神,十数只手中都有人体器官的形状,心、肝、肠子、人头......
邪神的坐骑更是诡异,乍一看是翔云,仔细一看,是一群互相缠绕的小鬼。
邪神骑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