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像是赶苍蝇般拍开叶诚的双手,锤了下他胸口笑骂道:“刚见面就咒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叶诚一方面庆幸自己不用那么残忍,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他还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梅...你师傅说你死了啊?”
陈猛后退一步让开身子,邀请道:“进来说吧!”
多年情分摆在这儿,叶诚也不用跟他客气。
“我原来觉得,我只要一直习武就能保护好父母了。但后来我发现爹娘似乎并不希望我这么做,他们甚至都不希望我会武功。”给叶诚沏了碗水后,陈猛说道。
“那万一仇人再来了怎么办?”
这倒不是叶诚抬杠,如果陈猛打算归隐这倒是没什么——江湖上天天死人,不差陈猛这个不起眼的二流。但陈猛既然不打算在武功上追求更高的造诣,那么当年发生的事就必须纳入考虑范围。届时陈猛又该如何应对?
陈猛听到这件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其实那晚,他们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怎么可能?”叶诚突然有点后悔没将思字面带上。
“那个人是你爹的对头派来的。他当时调查你很久了,原本是打算用我将你骗出来,然后把你掳走,好要挟你父亲。但他没算到那天梅先生也会跟来...”
见叶诚面露愧疚,陈猛赶紧补充道:“不过现在没事了。额...听说你父亲不做了,把商会交给了一个叫余连的人管。”
尽管猜到这招鸠占鹊巢多半出自锦衣卫之手,但叶诚对锦衣卫也恨不起来——一是因为父亲身份敏感,二是因为现在远在建州的父亲立场暧昧。虽然吃相难看,但将钱袋子交给自己人保管这个想法在叶诚看来倒也无可厚非。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叶诚并不吝惜这一声迟来了十几年的道歉,因为他不想再因为要强而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陈猛大度但嫌弃地摆手:“嗨,都过去了。何况你们家为我娘的病也出了不少力。”
叶诚点了点头,很快就接受了陈猛习武之路到头这个现实。就在他随意打量着陈猛屋里的家具思考着该如何给对方银两又让对方不失体面的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做装饰用的画,一副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画...
看着那副出自自己之手的梅雪相辉图,叶诚错愕道:“这幅画怎么会在你这儿?!”
陈猛顺着叶诚的视线望去,从容道:“哦?这副啊,我师父给的啊。”
叶诚眼皮骤跳,复杂反问道:“你师父跟你住一起?”
陈猛没有察觉到叶诚的异样,自然道:“是啊,师傅说想在这儿住一阵子,我就让她留下来了。”
叶诚很难说清现在自己心里有多复杂——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种五味杂陈的同时心里也在滴血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笨手笨脚还非要当厨师的人,又被刀弄伤了又分不清盐跟糖。
陈猛朝叶诚笑道:“正说着呢,人就来了!”还不等叶诚收拾心情,陈猛又朝院里朗声喊道:“师傅,阿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