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血往上涌,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两人揉在一起,但,他不敢。
他甚至不舍得硬气点儿:“奴才怕人跟踪,多跑了几步,想着先来见见您……奴才实在想您。”
嬿婉耳尖泛红,为着他眼底的贪恋和不舍,为着他几乎凑在她耳朵边说的情话,摸摸他的眼角,她抿了抿有些干的唇瓣,压下心底欲念:“去吧。”
进忠几乎为了她暗哑的声音,不顾一切地留下。
但只要想到将来,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忍得来。
恭恭敬敬地告辞离开,匆匆出了屋子,不敢停留地往后门去,去延禧宫办差事。
他真怕啊。
怕自己一时上头,将未来抛之脑后,只顾眼前的缠绵和痛快。
这感情仿佛刮骨刀,能刮掉他重生时带来的戾气和怨毒,也能刮了他的心他的肝他的精气神,恨不得将心肝儿全都掏出来,烧个粉碎,好匀匀地洒在令主儿身边。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将这些急躁全都吹散在了风里,等到了延禧宫的时候,不该有的心思已经彻底压下,只是眼神得吓人。
如懿听闻他来,不敢怠慢,匆匆出来,见了他在暗夜中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发寒——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砧板上鱼,案板上的肉。
她戒备地看着进忠:“进忠公公怎么这个时候来?”
她往他身后看了看:“大半夜的,你这一个人往后宫里来,不合适吧?”
进忠笑了笑:“奴才是来传达旨意的,怕人多了太慢,还请娴嫔娘娘不要介意。”
如懿被他笑得浑身发毛,往左右看看,容佩满脸冷肃,赵嬷嬷满脸赔笑。
她往容佩那儿靠了靠,以为全身心防备着进忠,就没看见容佩一瞬间的僵硬。
进忠看着她戒备紧张的样子,又笑了:“不是什么特别坏的消息,是皇上听闻您白日里挑衅诬赖了容贵妃,所以特意叫奴才来提点您几句。”
如懿柳眉倒竖,满腔的愤怒涌到了喉咙口,冲口欲发。
进忠笑:“皇上有旨,一是将这掌嘴加到每日五十,二,是将您的份利降为答应份利。姚嫔娘娘,您如此违背宫规,陷害皇上的心尖尖,才只是这点儿惩罚,都是皇上怜惜您肚子里的皇嗣啊。”
如懿脸色铁青:“本宫没有陷害容贵妃!今天确实是动了胎气!”
进忠笑了笑:“您要是想伸冤,恐怕得到皇上跟前儿去,奴才今日来,是来补上今天差的那二十。姚嫔娘娘,您请,奴才要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