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鑫摇摇头道:“与其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死了还要做路边骨,不如趁此间还有几日清静日子,好生快活一天是一天,就算总逃不过一个死,好歹是葬身故土。”
酒铺老板闻言,带着哀伤又莫奈何地道:“也是……我打小就在此,这酒铺虽小,也是我半生心血,真要走,却也难……您老说得在理,咱们啊,如今就看老天爷让不让咱们活啰……”
他说着,拿过庞鑫的酒壶去给他打酒。
另一边,陈子贵与柱子已闲聊得差不多,遂导入正题问道:“柱子,老太君是不是有我妹子和外甥的消息啦?”
柱子犹豫了片刻后,避重就轻地回道:“噢,是我娘的一个熟人说,曾在这附近见过长得像主母的人,老太君就命我来找找……”
陈子贵赶紧接着问:“那找到了没?是不是我妹子?可见她过得好不好?还有,我外甥他……”
柱子被问得急了,打断道:“舅老爷啊!您一下问这么多,我,我怎么回答嘛!”
陈子贵生气地说道:“我能不急嘛!哼!当初,要不是傅锦赫袒护他那个小妾,我妹子和外甥何至出走至今,生不见人……”
但听柱子冲口维护起家主道:“哎,舅老爷,话虽如此,可您不也没给主母真正做过主嘛,这么多年来,也没见您找过多少次啊!”
陈子贵闻言,不由火起,一拍桌子站起来斥道:“素蕊是他傅锦赫明媒正娶的妻子!天华亦是他傅家的长子嫡孙。她们母子有事,我们娘家人是该出面,可真正能给她们母子做主的,不该是身为其夫、其父的傅锦赫吗?!”说着,又坐下来喝起了酒。
柱子被陈子贵的这番话给震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庞鑫听后,更是大为惊奇。
他存细打量了一番陈子贵后,心下暗忖:“一直以为天华母子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原来竟是有亲人的,可为什么从不曾天华提过只言片语……”
转而,他又寻思:“听他二人所言,天华母子似是受了什么冤枉,被迫出走的……唉,有钱人家的事,就是说不清楚,天华不想提也是情理之中……那如今他家有人来寻他,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天华的去向呢……慢着!听那个叫柱子说,天华这位娘舅多年不曾找过他们几回,如今来找,没准是一时兴起,又或是另有所图……那傅家来寻人的目的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这样,我且半明半暗指条路给他们,让他们多辛苦些时日找人,以探其心诚否……”
他心意定下后,拍了拍大腿,冲着拿酒过来的酒铺老板,大声叹道:“诶,忽然想起以前,那个时常来帮我打铁给他娘买药的小子天华啦!”
陈子贵和柱子听后,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但听庞鑫接着道:“也不知道他跟赖大师一家走后,路上可有给他们添麻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