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落叶,一遍又一遍,连落叶上的纹理都被刻在了君言的脑中。
抬起的手一点一点握紧,君言只觉自己心头无比苦涩。
期待的大雪迟迟未至,诡异的天气更是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天命的倾向。
几年的遭遇让君言清楚的认识到了天命的存在,认识到了天命对大余的厌恶,对漠北异族的青睐。
又或者说,按照那群陆地神仙所言,天命注定大余衰落,漠北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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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对抗的是人力,是漠北,君言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但如果对抗的敌人是天命,是这个世界本身,君言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些什么。
可以说,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显得何其渺小。
朝堂之上亦是出现了多种不同的声音,或主战或主和,更有投降的流言蜚语在云京城中流传。
一次次站在这花园之中,眺望远方无垠的苍穹,君言也会想,投降或许也未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但想起漠北的暴行,想起那无数涌入云京的流民,想起河州和靳州发生的一切,
想起自己在街头看到的一切,想起自己那坚定的老师,想起大余历代的努力……
君言那发热的大脑就好似被冰水浸润了一般,再次清醒过来。
此战不同于史书中的任何一场战斗,绝无退却的可能。
大余不能退,云京不能退,他君言更不能退。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种族之战,不仅仅关乎王朝更替,更关乎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生活的每一个人。
投降,输的不仅仅是他君氏的大余,输的更是这生活在这三十三州之上的亿万百姓。
或许漠北的蛮人会因为统治的需要,装出一副仁义的模样,
不似在河州和靳州那般暴虐,
但毋庸置疑,他们的暴行早已证明了他们的本性,
纵然有所收敛,带给这亿万百姓的也绝对会是真正的残忍。
君言不知道北境的李越为何会投靠这些残暴的异族,也不知道漠北许了他什么样的条件。
能让李越背弃后方的一切,不顾战略的制衡,不顾可能留下的千古骂名,帮助漠北一起进攻大余。
但君言知道,在自己身后站的是大余的列祖列宗,站的是数百年来无数先辈的英魂,站的是生活在大余土地之上的亿万百姓。
“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
这是林云年教给他的道理,
这一道理对于皇帝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合适,但君言依旧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并努力的朝着这个方向靠近。
而现在,无疑到了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