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图觉得自己和钟源待在一起,总是要经受各种信息轰炸三观。
带着各种疑问,洛云图望向钟源,对方也十分乐意为他解答。
才怪。
“这不,你来龙门市要解决的课题就有了不是,要学会自己找答案啊。”
“呵,”洛云图无所谓的看向别的地方,“反正解决后肯定会有新的课题,对吧?”
简直就是主线任务的前置任务,很有钟源的性格。
“洛云图,你觉得龙门是座怎么样的城市?”话锋一转,钟源又开始从另一个方向接续话题。
“奢靡。”洛云图一如既往地给出最简短的解答,不做过多解释。
“嗯,奢靡,”钟源若有所思地点头,“看看这座城市吧,明明夜晚将临,但对它之中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它才真正开始,在炫目的霓虹灯下,人们或沉醉在酒与女人中享乐,或在阴沟暗巷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或在为了柴米油盐而彻夜无眠。
它腐败,但同时也无人能否定它的繁华。
洛云图啊,你知道我来到这座城市时,看到的什么吗?
阶级。
被财富、权力、身世……种种东西限制,自甘堕落在别人的支配中,在受不过苦难后又将压迫和剥削传递向更卑微的阶层,一层层严丝合缝的互相限制,直至最高处的人依旧被自己的无穷欲望支配。
瞧啊,到晚上了,他们点起了灯。”
“看起来你很厌恶。”
“不,恰恰相反,应该赞叹才对,你看!人类又创造出了一个怪物。
核心区、商业区、居民区、工业区、灰色地带,多么缜密的规划啊,昭示着那不可逾越的阶级。
洛云图,相似的东西我早就见过太多了,它甚至比不过绝大多数,人是需要庇护才能活着的,哪怕这种庇护往往也是种枷锁。
只是……人们总是不自知,还满口借口的自怨自艾。恰如……你我一般。”
“呵。”钟源轻声自嘲。
·
钟源沉醉在这渐深的夜色中,这次轮到洛云图来找话题了,“你还能察觉到王座的气息?”
“当然啊,我好歹也是见过尘神的,那些元初之神,多多少少是见过「真理」的,以「真理」的特性,他们沾染过气息也不足为奇。”
“尘神?尘神岁楚。”洛云图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有点诧异,仿佛教科书上的名人走出了历史。
“嘘!”钟源连忙捂住洛云图的嘴,“直呼她的名字,你不要命啦!”
“呵,难得你也怕他啊。”洛云图打趣道。
“谁不怕啊,那可是此世第一的尘神啊,”
钟源松手,自怨自艾地说,“有时候你总是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很多事,真可惜,我还想让你在我的谆谆教导下一点点成长呢。
唉!孩子还没养大呢就被拐去成了别人家的娃儿了。
你不会真是白洛无极的私生子吧?”
“净瞎扯,接着说尘神。”
“好,说尘神,其实也不是我怕她,全世界都怕她,这是没啥好掩盖的,”
钟源解开衣领,露出胸口,在心脏处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黑点,“知道吗,我这具身体没有心脏。”
洛云图略微皱眉,对无法和钟源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感到可惜。
钟源接着解释:“其实也不是我不想有,而是不得已。
当初挨了尘神两拳,就直接将心脏的概念彻底抹除,这个就是痕迹。
如果我强行在捏一个心脏,只要它沾上可「属于我」这个概念,我都回被那攻击抹杀,那攻击可是连禁忌天道的碎片都防不住。”
洛云图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伤痕就有如此的威胁吗。
钟源抖抖肌肉,“瞧见没,爷可是扛了尘神两拳还没死的男人。”
“死开,变态。”
钟源穿好衣服,“你懂什么,伤疤可是男人的荣耀。”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相反,洛云图倒是想知道,钟源这样一个人竟还会以失败为荣。
像是猜到洛云图在想什么,钟源突然落寞地问:“小鬼,你知道,什么是武道吗?”
洛云图不假思索地回答:“行使力量的方法。”
“肤浅。”钟源厉声批判。
洛云图思考了一会,“追求着以弱胜强、除恶扬善的道路。”
“也不对。”钟源摇摇头,否定道,“那是剑道。”
洛云图沉默,想起了某个少女练剑的身影。
钟源打破了沉寂,有些悲伤的解答道:“武道啊,不是那样高尚的东西,它只是,我们这些卑微的凡愚,用以挑战尘神的路途罢了。”
尘神,即是诸世之武;尘神,即是至强之武。
仅她一人,便是所谓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