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手中是一块罗盘,赤红的血滴凝固在指针顶端。
震颤的指针谕示,她所寻的事物已经近在咫尺。
一只手突然伸出,跻身上前的炎牙抢过罗盘。
官渡的手迅速抓住了炎牙,但到手的赃物早已扔向同伴。
好球!
连路知推了推眼镜,提防着伺机而动的鸮。
“你!”
官渡杀气腾腾地瞪向炎牙,仿佛下一刻就会掏枪射杀。
“欸!别激动。”
炎牙举手投降,人畜无害的笑脸下,是随时能反手制服官渡的自信。
炎牙一个半神境,还会怕区区一个道法境的女生吗?
官渡看穿了炎牙的意图,竟觉得好笑。
“你可以试试。”官渡通过话语来展示威胁。
仅是将手架在了枪上,说明她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在炎牙动手前将解决。
正高兴时,炎牙笑容逐渐僵硬,因为有货真价实的杀气锁定了他的后颈。
说试就试啊,现在的人都开不起玩笑了么。
炎牙感慨的瞬间,鸮的身形一闪而逝,杀意变成实际行动,刺客的飞刀先于本人掷出。
和平之弦的崩断瞬间,铁针打断飞刀,顺着炎牙的引导,鸮的攻击轨迹偏转向了官渡。
冲向炎牙的鸮瞬间回头,上挑长刀将炎牙打飞的飞刀拦截。
再度回头,炎牙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影。
整个过程连路知都尽收眼底,他担忧地看着,随时准备跑路。
一双手搭上鸮的肩头,炎牙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大动肝火呢?来来来,放轻松。”
炎牙依旧嬉皮笑脸,替鸮揉肩捶背,好像真想心平气和地谈一场。
可直到炎牙已经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开口说话,鸮才对对手来到了身后有所察觉,这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
有恃无恐也得要个度吧。
失控的飞刀落回鸮的左手,回身一挑斩下自己的衣角,连带布料上闪着金光的文字一同落地。
炎牙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在感受指尖残余的温度。
这个触感,是女生?
炎牙就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震撼般愣在了原地。
“抱歉。”鸮对官渡表明刚才的失态,如果是生死搏杀的话,她刚才的破绽足以要了她的命。
炎牙将手掌在服上拍了拍,又端起副处若不惊的稳重迎向官渡。
“明码标价,开诚布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无可奉告。“官渡冰冷地回答,转身就走,似乎比起拿回罗盘,她更不想和炎牙他们多费口舌。
对付无赖最好的方式就是置之不理。
“欸?别走啊,喂!你东西不要啦?”
“看上去她对你的压恶程度高过了合作意愿,她看你就像在看一块臭水沟里的老鼠皮。”连路知早就料想到炎牙的交涉会没戏,实际看来也不出所料。
“不不不,我看你完全不懂,我们已经成功一半了,接下来只需要跟上去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就行了。
放心,你扯不下脸就全交给我,我门清!”
连路知直感眼镜一跌,炎牙对自己的本质的认知似比他更清晰,这种市井无赖的行为逻辑究竟是哪个鬼才教出来的。
关键是,他好像还怪自豪的嘞。
“没必要了,我已经搞清她想做什么了。”
连路知甩了甩手中的罗盘,指针上的血滴对生灵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的,应该是经过精心加工过的龙血。”
龙族,它们的身影无数次出现于古老的神话,一个强大的种族,曾经昌盛过,而今已经销声匿迹。
元初神途的所有妖修都对它们的力量趋之若鹜,在元初大陆可谓滴血难求,就连学者的技术也难以将之复刻。
“龙作为一个强大的种族,它们的血肉哪怕被分离,也有向完整个体聚合的倾向。”炎牙有理有据地分析,“用这种材料来制作罗盘,所以官渡要找的就是……”
元初或许再难寻得真龙,但荒芜仍旧衷实地保存着旧日的一切。
“是龙髓,龙族至少在逻辑上符合生物的行为模式,而骨髓是一个个体的造血中枢。”连路知和炎牙接替补充着真相。
“也就是说,如果获得一块较完整的龙髓,元初就能制造出源源不断的龙血。”炎牙推测着说。
无论是作为能源、修行资源,还是加入仪式魔法,龙血都绝对是供不应求的上品材料。
连路知叹着气,订正炎牙的偏差:“最后受益的只会有鸢尾花财团吧,官家不可能将到手的资源拱手相让。
金钱能获得势力,却无法变现成实力,官家依靠财阀的背景走到了能和世家贵胄们谢的高度,但商人的出身让他们也就止步于此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作为底气,不得不依靠对黄泉族点头哈腰来维系过往的荣光。
而龙门城边境这一步棋,就是官家充实自身力量,向世家大族迈出的第一步。”
实力为尊,是个永恒的命题,唯有此刻炎牙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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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路知这些话,兴许已经落入官渡耳中,所以他不介意把话往难听的方向讲,倒不如说乐见其成。
果不其然,鸮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