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九听到了孙将军的冷哼声,他不禁心头一凛,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
申不凡见秦九吃瘪,心头暗爽不已,他毫不避讳地看着秦九一阵讥笑。
孙将军右手微抬,示意唐世勋莫要啰嗦,有甚高见便直说。
唐世勋微微颔首,遂指出秦九的方略之想当然。
首先,当初官兵突袭石期站、大江口和高溪市南码头,皆是攻其不备。
如今这三地是人家官兵吃进肚子里的肉,他们本就以偷袭而得手,又岂会不防备你们以同样的方式反偷袭?
其二,唐世勋以石期站为例,此地乃是石期河汇入湘江的汇流处,如今两军的陆路兵马基本上就是以石期河为界。
两军的斥候皆在石期河的沿岸相互提防警戒。
唐世勋问秦九,你如何派奇兵渡过石期河去截断石期站的后路粮道?
其三,即便奇兵当真悄无声息的渡过了石期河,但从伍家湾至狮子铺,再到石期站,这条官兵的后勤补给线当真如此好破?
广西官兵如今大举开入东安县境内,他们可缺人力?
且在这条线上的官兵后勤队伍,每隔几里便建有一座寨堡,且这些寨堡几乎都在湘江沿岸,可有效获得江上的官兵战船之火炮支援,防的就是被断粮道。
其四,试问秦九公子,如今这零陵城内外究竟还有多少将士?满打满算可有三万?其中堪战之精锐还有多少?
反观那官兵,恐怕连五万士兵都不止!其中堪战之精锐怕是都不止万人。
难道你秦九还看不出如今的局势?
你们还能有多少援兵到?又需多久才能到?即便算上衡州府的援兵,也只是两府之地而已。
而广西官兵几乎集结了大半个省的精锐北上!你们竟还想着多点出击反攻官兵,甚至不断地用士兵的血肉之躯去反扑石期站那座绞肉机!何不想想该如何立足于零陵城周边之防守?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
当唐夫子说完后,整个主帐内的贼将皆陷入了沉思。
孙将军和莫将军等贼将可都是打老仗的人了,如何不知这唐夫子所言着实在理?
何况这老夫子说得简单而直白,诸贼将无疑都感到不仅听得明白,而且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
秦九虽是被唐夫子说得脸色青白,但他也不得不审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事实。
而后,唐夫子语重心长地对众人说,自从石期站被官兵两路突袭得手以后,你们这帮将领和幕僚都陷入了一个牛角尖:‘石期站太过关键,必须要全力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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