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当严宽进入牌九屋之时却见顾厚生和苦着张脸的老窦也在,顾厚生当时攀着于豹的肩膀,还硬生生把于豹身上的钱袋子给抢了过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严宽、于豹和老窦身上的银子全都被顾厚生给拿去输了个精光,而顾厚生居然还想在赌坊内借银子继续赌,严宽是真来气了,他跟于豹二人硬架着输红眼的顾厚生离开了赌坊。
让严宽无语的是,顾厚生进入镇子后竟是连客栈都没订,无奈之下四人只得回到东街客栈与罗五一同挤着睡了一宿,就连今天的早点钱都是严宽好说歹说才硬逼着抠门的罗五自掏腰包垫付的。
还有个更让严宽不忿的是,今早他才从老窦口中得知,昨日下午进入牛角坝镇的斥候第一队十二个弟兄全都露宿街头,因为‘子诩公子’给他们的银子全都被顾厚生截留拿去‘钱生钱’了,结果自是连毛都没剩一根。
好在严宽知晓了此事,遂又逼着抠门的罗五垫了二两银子给那帮弟兄们吃了早点。
罗五那厮本就视财如命,且他的妻儿老小全都死光了,因此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攒些银子好娶上个如花似玉的婆娘传宗接代,结果这大早上的被严宽逼着垫了两回银子,那怨气可是大得很呐!
‘砰!’
唐世勋听罢气得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指着顾厚生的手指都已隐隐发颤,他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顾厚生你个王八蛋!有你这么带兵的吗?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劫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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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厚生那张红脸已是涨成了猪肝色,他虽暗恼严宽当面打他的‘小报告’,但严宽又不是他的下属,他也没法拿严宽如何不是?于是他一脸懊恼地拍了拍脑壳:“是俺糊涂!请公子责罚!”
唐世勋的脸色已是气得发青,他不禁暗自庆幸带了严宽等三人来,否则顾厚生极可能会避重就轻隐瞒这些事。
其实他昨日虽不满顾厚生没让他进入牛角坝镇,但他也知道顾厚生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因此便没有坚持去镇子里。
且他晓得顾厚生是军中出了名的‘赌鬼四人组’之一,因此他给了老窦二百两银子,让老窦将银子分给第一队的弟兄们作为进入镇子打探消息的费用,同时唐世勋也给了严宽那边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给他们去镇上花销岂非绰绰有余?他唐世勋还不够大方吗?
可惜唐世勋忽略了一个问题,官大一级压死人!老窦只是个小小的旗总而已,他哪敢忤逆身为把总的顾厚生的意思?
魏落桐轻轻地拉了拉唐世勋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太过动怒,虽说她也不齿这好赌成性的顾厚生,但如今大家都在敌境,唐世勋还得靠顾厚生来帮他掩盖身份不是?何况也就二百多两银子而已,只要到了黄杨堡一带,她就能让唐世勋等人去挖出一处牛爷的秘密藏宝地,这点银子有甚打紧?
唐世勋明白魏落桐是在劝他莫要动怒,他自是不会在意几百两银子,但他最为痛恨的就是赌徒!比如当初他离开山寨去往芦洪市,何大旺那混球不就因赌而坏事?又如他去到东安城以北的白牙市,于青青的夫君李有茂不也是因赌而毁了他在白牙市的第一个秘密据点?
再有,唐世勋虽不在意自己手底下的将士们牺牲了多少,毕竟这年头为了口吃的又或是为了让家人活着,人,他自然不缺,但他为了打造一支强军,对于手下将士的军饷可是给得极高!放眼整个大明,他所开出的军饷之高都屈指可数!因他深知当兵的需求是甚,是以最为重视给将士们的物质保障。
可顾厚生这混球居然让一整队的斥候露宿街头!这岂非让斥候们寒心?唐世勋对此又如何不愤怒?
想及此,唐世勋神色冰冷地睨了顾厚生一眼:“从今日起,你就老实待在我身边代我发号施令!具体的斥候任务交由老窦和严宽二人去负责!”
说罢,唐世勋从怀中掏出两锭磨掉印记的王府金锭交给严宽,命他待会儿回牛角坝镇去将金子兑成白银,给进入镇内的十二个斥候弟兄每人都发十两银子,剩下的则由严宽保管,并着重打探有关曹亢的一切举动和秘密。
严宽接过金锭一看,眼中的惊疑之色一闪而逝,他随即将金锭纳入怀中并问道:“公子,那您和顾把总可是要换个地方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