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俊尧恭敬地拱手笑道:“回陈叔的话,小侄此来是受我那尚算过眼的未来妹夫唐世勋所托。”
尚算过眼?陈建志心中冷笑,看来不止是他一个人心高气傲嘛!
但陈建志可没空去理会唐世勋和颜家之间的联姻,他皱眉问道:“当唐世勋在二月初十率领的两千五百余将士渡过芦洪江之前,本将曾与他见过一面,其麾下将士虽不乏精锐之士,但人数委实有限,不知除了之后投奔唐世勋的洪山海与二百余靖州兵以外,是否还有其他唐家军的精锐去支援?甚至,从南线调往了北线?”
颜俊尧很理解陈建志为何会有这等疑问,因为不仅是陈建志等东安城的官兵,就连他四叔颜兆丁也曾写信给他提出过此问。
在唐、柳联军于南线败走道州城,而唐家军的北上三营又兵临祁阳城下之后,有关唐家军是否秘密抽调攻打道州城的精锐骑兵去支援唐世勋,致使道州攻略失败的谣传便甚嚣尘上。
毕竟谁都清楚唐世勋率领的北上三营人数,一是在门滩建立的后备营新兵一千人整;二是盘辉的山地营一千二百余人;再就是庞大田的陷阵营三百余老贼。
即便加上洪山海的二百余靖州老兵,也不足三千人而已。
反观祁阳倪家军至少有一千骑兵老贼,精锐步卒不下两千人,另有那许多的水军战船和数千新兵不是?
特别是倪家军头号猛将寇宁国所率领的五百精骑,这岂是好招惹的?
颜俊尧深有同感地苦笑道:“陈叔,之前小侄也有这等疑惑,但事实是,除了北上三营的不足两千六百名将士之外,唐家军再未派出一兵一卒北上,当然,柳家军在昨日炮击高溪市北码头以前也未提供任何支援。”
“哦?”陈建志的独眼中满是诧异之色,他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诚然,洪山海和庞大田皆为久经沙场之辈,但他俩皆没有骑兵且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六百人,一旦被寇宁国的五百精骑摆开阵势冲锋,他们两部的步兵再是悍勇又如何能敌?”
“呵呵呵。”颜俊尧的脸上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容:“陈叔啊,洪叔与二百余靖州老兵在整个祁阳战役当中可从未打过硬仗,他麾下的四十余个会操持火炮的老兵一直守在黄阳堡东码头的炮台里边,剩下的一百七十余老兵则守在马家沟的西口峭壁之上,至于洪叔他老人家则在参谋部的作战司里边喝茶享福哩!”
陈建志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难道唐世勋全靠庞大田去为他打生打死?本将当初攻打这东安城之时,在西门之外亲自与庞大田交过手,其麾下的精锐老贼委实悍不畏死,但他只带了三百余精锐去跟随唐世勋而已,又岂是寇宁国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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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俊尧摇首一笑:“陈叔,若唐世勋那小子真让庞大田最为宝贝的三百余老弟兄去硬撼寇宁国,恐怕庞大田早就开溜了!庞大田的陷阵营三百余老贼所做出的贡献虽不少,但同样没打两场硬仗,而他们与山地营的一千二百余狼兵皆未曾与寇宁国的铁骑正面交战。”
旋即颜俊尧的脸色变得严肃:“不瞒陈叔,唐世勋真正倚仗的乃是他亲自训练的后备营将士!这帮难民青壮的表现委实让人震惊……”
只听他语气低沉地说道,自唐世勋攻打芦洪市的第一仗就是由后备营将士出战,之后的牛角坝镇之战、庙山伏击战、黄阳堡之战、马家沟之战等等,后备营将士都是绝对的主力。
后备营的核心力量是在门滩立营之时的一千难民青壮,北上之后扩充至五个满编部共计四千七百余人,之后数次战役中死伤极重,但死伤的人数根本赶不上踊跃报名想要加入后备营的难民青壮之人数!
不仅如此,后备营在汪庆达和冯丁亥的率领之下是越大越强。
当汪庆达率左部和后部将士在马家沟中段硬生生击败寇宁国之后,加之山地营的狼兵又迂回绕后突袭了鱼腮口,寇宁国为防被前后夹击虽撤至柳树湾一带加紧布防。
而寇宁国之所以要守柳树湾一线,是因该处有一片开阔地足够骑兵摆开阵势,加之祁阳城的倪大虎也把其麾下的近五百骑兵全部调来供寇宁国指挥,因此这条防线已不可谓不稳固。
当时唐世勋的北上三营之绝大多数将领都认为,他们只需派斥候在鱼腮口至柳树湾之间警戒,再有洪山海的靖州老兵守在马家沟西口的峭壁之上,寇宁国又岂能轻易突破?
因此他们都认为应该先吃掉背后的高溪市北码头,继而再徐徐图之。
然而,唐世勋却力排众议坚持要强攻寇宁国的柳树湾防线!
陈建志听到这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同时也被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唐世勋这小子还真是剑走偏锋呐?他怎敢如此坚持己见?总不可能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