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卢苇虽不清楚侯庆奎和章晖谈了怎样的私事,但她猜想侯庆奎很可能不知道章晖有镇抚部特使的身份,于是她一进房内就讥讽道:‘章晖,你好大的本事呐?一会儿是军情司的人,一会儿是镇抚部的特使,这会儿莫非又成了哪路总管府的人?’
不出卢苇所料,侯庆奎听到这番话后神情顿时一变,而章晖也同样面露诧异之色,可见章晖并未将自己是镇抚部特使的身份告诉侯庆奎。
当时卢苇还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细节,这‘章晖’使用了易容术。
她之所以能察觉到这一点并非是他的易容术不精妙,实际上是因他在那之前在三号斋房内与‘陈氏’云雨之后,额头和脸上的汗渍已浸蚀了易容,在没能补妆的情况下,出身肃卫枢密司的卢苇细心留意后自是能看出端倪。
而后卢苇威胁道,无论你究竟有多少个身份或多深的背景,但只要让人洗掉你脸上的易容可不就真相大白了?
卢苇的这番话无疑把唐世勋给逼入了死角,为防卢苇当真叫人,他一不做二不休突然暴起挟持了卢苇!
这等突变把侯庆奎给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很不耐肃卫和军情司,对这卢苇也没甚好感,但她的夫君可是青龙右营的千总项忠豪!若是卢苇在他眼前被‘章晖’给杀了,那他这西路安保司长何止是难辞其咎?到时整个青龙右营不全得来找他的麻烦?
反倒是卢苇在被挟持之后却无一丝惧意,她冷笑道,有本事你就真个割了老娘的喉咙去!但你和你那姘头就等着给老娘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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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庆奎则在旁劝道,章晖兄弟,你与卢夫人都是肃卫中人,自家人何须如此云云。
卢苇闻言顿时面露异色,她盯着侯庆奎的眼睛问道,侯司长,这章晖怎的又成了我肃卫中人?
而后侯庆奎把章晖知晓他与顾惜惜的过往、以及顾惜惜在吴志林的帮助下报了杀父之仇等事简单地讲述了一番,随后笃定道,知晓此事的只有他姐夫于威、好兄弟于虎和于家五妹于青青,且为了让大帅清楚他的过往,于青青将他的过往进行了备案。
亦即是说除了于青青的绝对心腹,外人又如何能知晓这些?
‘绝对心腹’这四个字无疑刺痛了卢苇,她的媚眼中顿时划过一抹黯然之色。
姑且不论侯庆奎这话是否有挑拨离间的成分,但卢苇和冯姒确实不知晓侯庆奎的过往,而章晖却如此清楚!这岂非是说她们都算不上是肃卫统领于青青的绝对心腹?
当时那五号斋房内的气氛甚是诡异,唐世勋自然也察觉到了卢苇的异样,不过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于是他一边挟持着卢苇一边告诉她,他在与侯庆奎密谈了半个时辰以后,两人对于五月十一发生在廉桥镇德胜客栈的纵火刺杀案件有了更多的想法,此案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此案从明面上看,似乎是军情四科第一组长刘福与肃卫枢密司宝庆府第二组长史安杰合谋所为,但刘福与史安杰为何不自证清白反倒要双双消失?
换个角度而言,假使刘福和史安杰当真是幕后主使,即便两人真舍得放下各自的权力与职务离开楚军的地盘,那么要走便走,何须留下线索给侯庆奎让他追查至太芝庙镇?这当中又有怎样的深意?
因此唐世勋提出一种猜想,会否有人将刘福和史安杰给双双绑了去甚至已经杀了这俩人?
对于他的猜想,侯庆奎和卢苇皆感到既离奇又觉着不无可能,甚至还让人感到细思极恐。
刘福可是军情四科科长刘志贵的头号干将!其麾下有多少敢于效死命的组员和特别行动队员?
还有史安杰,他可是愿意为了冯姒而舍弃性命的男人!他的枢密司宝庆府第二组当中同样有极多愿意效死命的心腹。
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将刘福和史安杰两人给秘密关押甚至处死?且还把德胜客栈的纵火刺杀案也嫁祸于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