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这副尊容,却确实让我自己都感觉不配跟任诗雨见面。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今年我应该是二三十岁。
具体是多大呢……
大差不差吧,可能是二十七岁,可能是三十三岁,也可能是三十六岁。
总之,我绝不应该是镜子里的这副五十上下的苍老模样儿才对。
我带着闺女上街的时候,她穿戴的光鲜亮丽,可我却就跟个要饭的没什么区别。
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她爷爷,也有人把我当成了人贩子,没少报警。
虽然我心中笃定,任诗雨不可能因为我不修边幅就拒绝见我,但至少……
这个答案没有让我感觉到绝望。
我叹了口气,放下镜子,闺女已经趁着这个空档从我的胳肢窝下边钻了出去,跑到院子里蹦跳玩耍了。
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小混蛋在对我撒谎。
在她还不是我闺女,而是我徒弟的时候,她从来就没跟我说过一句瞎话。
可现在倒好,骗鬼的谎话是张嘴就来,我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仔细的捋了捋杂乱的记忆,我依稀还记得,岳杏林和梁多多跟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中州机场的停车场里,四处都是嘈杂的人声,充斥着浮躁和莫名的兴奋。
岳杏林沉默了片刻,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珍而重之的塞到我手里。
“陶队,我们要走了。”
岳杏林的笑容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就好像他跟梁多多只是要去一趟菜市场似的。
我却揪紧了心脏,嗓子眼儿里像是堵着一团要命的棉花,几乎无法呼吸。
我赶紧解开了安全带,这才感觉有一丝空气灌进了我的气管里。
“去哪儿……定了吗?”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起飞,先去吕宋,之后……就不知道了,听安排。”
“吕宋啊,吕宋……嗯,挺……挺好的,风景好。”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出来的话就连标点符号都跟内心的真实想法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俩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恭喜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