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在某个星球上,行星总督拒绝了他的募捐,不给额外的收入,他可能会支持这个总督的反对者,甚至叛军,取代其之地位;他会对某些帝国世界的权贵许诺,发动在机械修会的关系,给他们优先安排延寿手术;他会搞来一些帝国商会的星际贸易许可,出售给原本没有资格争取、又想参与贸易的星球商人;他会对某些并非终身制的星区首脑进行威胁,想要连任就交钱……
手段奇多。
如果仅仅只是一些手段、一些阴谋诡计、一些政治交易,那也就算了。但关键是,他的很多做法,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其中最糟糕的一类,就是会给当地留下动乱。有些星球本来就不怎么和平,或者本来还算是和平,结果被他一挑动,当地出了乱子。他是拿到了所谓的‘捐助’,拍拍屁股走了,当期的帝国税一般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之后呢?
星球还在那里,还在向上的各级星区、星域、宙域的管理之下。留下一地烂摊子,后续的事情,要不就是各级政府给擦屁股,要是管不过来,下一次的帝国税都要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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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拉尔多在龙鹰星域活动的这几个月,已经搞出来了不少事。
你捞钱就捞钱,捞完之后留一地烂摊子,那龙鹰星域政府内部,自然而然会对此有很大的不满。
而其中,又以奈尔·劳依思本人为甚。
毕竟,加拉尔多是跟着她的税务舰队一起行动的。这位战争使徒在龙鹰星域干了些什么事情,她看在眼里。她经常要给加拉尔多擦屁股,甚至被拖下水,当然不会开心。
只是碍于战争使徒的身份,不敢表露罢了。
但在今天,她忍不住想要说两句:
“使徒阁下……怒枭星的情况我大概也是了解一些的。它曾在战火之中被毁灭,重建之后人口一直不多,局面也很混乱,很危险,要缴纳的帝国税也始终只是最低水平。就算是这样,这颗星球也已经连续八年交不齐税收,被我处决了四任总督。”
“他们两年一期的帝国税额,才只有一千万税币。这次,还是他们星区政府给他们补了750万,这是为了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时间。现在,那里新来了一任,在飞翼星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名叫顾航的新总督,做的还不错,整个星球正在复苏之中,他们下一期,应该就能够凭自己的能力交上税了。”
说到这里,劳依思忍不住劝了两句:
“这颗星球上没什么东西,您又何必在他们身上想法子呢?榨干了也就几百万税币的样子,让他们自己发展吧……”
加拉尔多转过身来,面对着劳依思,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一样,上下打量着。
战争使徒的目光,让劳依思显得有些不自在。
加拉尔多突然笑了:“没想到,一位杀伐果断的、处决起行星总督来都不眨眼的税务官,竟然还有一副好心肠!”
他这话,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劳依思默然,没有回嘴。
加拉尔多继续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那又如何呢?一个已经被毁灭过一次的星球,它的发展跟太阳远征的大业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为何来到天马星区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最富有的飞翼星、人口最多的科罗嘉3号、或者那一个恒星三个世界的法彻斯星系,而是把怒枭星这个偏远穷地方当做第一站呢?”
“因为,那个顾航的身份,我知道他是一个帝国商会家族的族长,我能从他身上捞出来的,可不只是一个怒枭星上面有多少钱;他后面的那个顾氏家族,可相当有钱。”
“而除了钱之外,那里也是在天马星区打出突破口的好地方。我还知道他还在这个星区的黑箭星搞了一些事,我还知道,他想要用建立一支星界军,在负责怒枭星本土防御的情况下,还能去抵税……你瞧,这个小伙子是很有想法的。他想法越多,那留下来可以抓的把柄就越大。”
“按照我过去的经验,要在一个星区活得好收获,就得先拿出一个例子。无论是正面的,用激励手段,树立起一个得到好处的家伙,吸引其他人也愿意募捐;还是负面的,颠覆一处,用恐惧让其他人考虑清楚后果,不得不就范……总之,这个先例总要拿出来。”
“这个顾航,不就很好吗?穷、破、偏的星球,总督偏偏又代表了一个富有的帝国商会,还有一些好拿捏的把柄……我要不把这里当做第一站,那可太对不起我敏锐的嗅觉了。”
面对加拉尔多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劳依思也沉默了。
她当然还是不认同这个战争使徒的行为。
可那又如何呢?
正如他所说,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星球。跟星域的利益、跟税务官的利益几乎没有冲突。劳依思开口劝两句,已经是难得的良心发作了。
她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跟这位战争使徒起冲突。
她最后也只能叹口气,觉得叫顾航的那个小子有些倒霉。
最好识相一点,出点血,把这个战争使徒打发走就行了。真要是不服、不从,那按照他的诸多手段,往往不仅改出的血还是要出,还额外会有一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