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眨眨眼睛,笑而不语。
?
这也属于不回答的范畴吗?
琉璃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窝进沙发里抱起胳膊。
第一次听闻全知全能术师的存在时,琉璃曾询问过当时还姓禅院的伏黑甚尔,为什么高专高层没有直接利用全知的天元去获取必要消息和招揽术师,而是选择等待天元主动透露情报。
有现成的情报站而不去使用,难道不是对既有资源的浪费吗?
哪知,当时还姓禅院的暴君听到琉璃的疑问后,直接用一种看傻x的目光瞥了一眼那个拿着手术刀的小孩,用一种蔑视到极点的语气说:“你觉得这两边是谁和你一样没长脑子?”
扑哧。
一个不甚明显的声音传入青年的耳中,黑发绿眸的患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被划开的血管,冷冷的抬眼:“你到底是缝合还是谋杀?”
今天他们身边可没有孔时雨那个奸商调节气氛,这小鬼要是给他惹毛了,他真的会动手把那一捏就断的脖子给拧成血麻花的。
小主,
“抱歉,”年幼的医者平静的把被开了个口的伤处重新缝合,情绪稳定的把酒精直接倒在了那个狰狞的伤口上,“麻药对您的效果不好,我就不费那个功夫了。”
在让肌肉颤抖的痛楚刺激下,坐在地上的青年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身前染红的白大褂,把琉璃拽的跪倒在了面前。
带着戾气的幽深双眸紧盯着面前晃眼的泪痣,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句脏话:“…x的,如果不是被轰炸的弹片划到内脏,你觉得老子会来找你吗?”
“更正一下,是我,来找您,”琉璃平静的动着手指,快稳准的将缝合线穿过皮肉,打断了伤患的自我幻想,“如果不是您的委托人出手确实大方,我是不会为了个穷鬼特意跑来国外的。”
也就是硝子这几天修学旅行不在家,琉璃才会接下这个出差委托。
“假证包机三倍酬金期间消费全额报销,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挑选金主的眼光可是一流的。
“我没什么不满,”琉璃再度用酒精棉球清洗了一下创口,冷淡的提问,“天元大人和高层关系不好吗?”
黑发青年喘息着,很快适应了消毒带来的刺痛,他挑眉看向那个保持着跪姿继续粗暴缝合手术的中立医生,哑声问:“当做下次的医药费抵消?”
“可以。”
琉璃挑了挑眉,剪断打结好的缝合线,开始着手清理禅院甚尔身上的其他伤口。
“御三家对天元并没有什么敬畏心理,只把那个有着结界术的老东西当做维持自己龟壳的好用工具。”
全知全能的术师和古老的家族已共生千年之久。
在一人独活与世代传承的漫长相处中,天元与御三家已不用通过互相算计来维持关系的稳定,而只是单纯的把对方当做一个存活的必要挂件卡在裤腰带上,无关情谊和利益上的牵扯。
但个人的存活和家族的存活,所需要的“挂件”是不同的。
禅院甚尔懒散的靠在血污中,在非故国的小巷里,随意的将出生家族的秘辛讲出。
“被夸大的全知全能这一名号,是高层那群腐肉们维持总监部统治地位的利器,也是让霓虹独占咒术界的手段。”
琉璃愣了愣,疑惑的询问:“独占咒术界?”
这个说法是不是太过傲慢了,诅咒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吗?
“与咒力牵扯的东西,一般都存在某种平衡,”禅院甚尔抬起胳膊,从琉璃手中接过注入咒力的手术刀,随手一丢,将那个试图靠近他们的低级诅咒钉在了墙上,“诅咒少的地方,觉醒的术师也很少。”
咒力对于既有事物的平衡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比如天与束缚的代换,比如对立势力数量的多寡,再比如正负咒力对体能的消耗。
“但诅咒多的地方,术师却不一定多。”
以咒力为衡量标准的天平并不死板,它会灵活的将术式、咒力量,带有咒力的躯体构造等多种要素纳入到评判标准当中,以一种独特的算法,得出绝对公平的数据,把计算中应当补全的条件倾降于现有环境中弱势的一方。
禅院甚尔看着陷入思索的琉璃,无语的伸手抢过他手中停下的纱布,用牙齿咬着一端,草率的在臂弯上打出一个别扭的死结:“天元就是千年前诅咒盛行危害人间的时候,在咒力平衡机制下诞生的安全防线一类的东西。”
诅咒蔓延最严重的霓虹,是唯一一个被个人结界术保护的国度。
以一己之力护一国的天元在术师界和非术师界留下了许多传说,其不死的术式和随手布下的结界术让其拥有了近似神明的地位,还让非术师界诞生了拥护其存在的宗教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