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厢长派了两名行官去找她问询,估计午间能赶回来。
至于蝎子人生中最后一天去了哪里,谁又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因为时间过去半年多,谁都说不清楚。
蝎子平时是跟着爹娘生活的,但蝎子爹说他整天在外面厮混,三五个月不回家是常事儿,他们最长时间也有过半年不见他回家,后来他回家说是跟着人出去玩儿了。
所以这一次,蝎子的爹娘既不着急,也没有四下里寻找。
倒是左右邻居们难得清静下来,又担心蝎子随时回来打破这份安宁,闲来无事常说:那个畜生好歹永远不要回来!
张老汉说确实有邻居说过,地里的萝卜长得太大了,不会是死蝎子给的肥吧,他毫不在意,自家的地里怎么可能埋死人呢?
欧阳雄和李典吏到后,刘厢长对涉案人的问话基本与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样。
得知呼延巡按今日面圣去了,这种殊荣对刘厢长而言,只怕今生也无法得到。
因为自己与呼延略平级,能在京为官,之前也觉得比许多人强而沾沾自喜。
而呼延略因为是将门之后,政治地位与自己有云泥之别,不但越级行巡按职,还能与万人之上的最大当权者面对面谈话,这是自己今生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内心不由得是百感交集。
欧阳雄和李典吏并没有直接来听审,知道涉案人都在堂上,他们先去了蝎子和他爹娘的家。
他们的家没有院子,三间草房孤零零地瑟缩在村外半里外的一片竹林里面。
邻居们说他们家以前住在村子里,因为蝎子总闯祸,爹娘最后不得不把带院子的祖宅抵给了被蝎子打伤儿子的人家,搬到村外去住了。
蝎子的破木门没上锁,门上有十几道刀砍的痕迹,屋里更是惨不忍睹,锅碗瓢勺没一样完好的,个个豁口裂缝;旧木桌缺了个角,三把竹椅子手按上去都吱呀作响,蝎子爹娘床上的被子都无数个破洞,破洞处依稀可见黑黄的棉絮。
他们掀开锅盖,里面是水煮菜,不知名的青菜还剩下半碗多,菜里可见十几粒小米,只是此刻都已经被冻在了一起,成了冰坨子。
真不知两位老人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李典吏不由咬牙切齿地说:“蝎子真不是个人,在外面惹是生非,在家里也失心疯般砍砍砸砸,毫不顾忌年老的爹娘,畜生!”
而张老汉家的萝卜地就在竹林下面,他们顺着一条蜿蜒下行的小径便走到了萝卜地。
涉案人签字画押后,欧阳雄留下了蝎子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