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迅速从身上取出他画好的脸谱与头套,戴在头上。
曹平惊讶不已,他面前的楚辞真的变成了黄谷,与其人几乎没有差别。他对楚辞大胆的设想与举动而震惊,在案子处于僵局时,触动一下也好,即使唐天彪有所察觉,他也一时难辨真假,不会妨碍破案。
曹平惊喜地说:“好,我这就去安排,只能十分钟!”说罢,曹平拿出手机,边打边走出了楼。
黄谷打的前往日式茶楼。今天他务必要见到唐天彪,因为侯雨晚上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可以考虑启运货物了。黄谷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他等待与忍耐的时刻终于快来了!过了这几天,货物一旦从香港转运,事情就由不得侯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车往前开,拐个弯再有个两百米左右,就到了日式茶楼。黄谷看了看手表,还差十一二分到九点,他相信唐天彪已经到了。
路口围着很多人,警察拉起警戒线,阻止行人来往。黄谷乘的车停了下来,这个路口是去茶楼的必经之地,一辆轿车与小货车发生了擦挂,阻塞了交通。双方的司机情绪激动,争吵得很厉害,根本不听警察的调解。街口很窄,两辆汽车挡在路中,看热闹的人与勘察现场的警察又将余下的通道围得水泄不通。
黄谷扔了一张钞票给的士司机,说他走过去。他刚挤到出事的地方,一位警察拦住他,说正在勘察现场,不让他过去。黄谷无奈,只好停住脚,吸上烟耐心地看着警察在拍照、丈量出事地点、询问司机与目击者。
楚辞来到绿荫隐蔽的茶座前时故意哼了一声,唐天彪抬眼看了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手指了下对面的座位。楚辞放心了,他真把自己当黄谷了。
唐天彪问了声:“喝什么茶?”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差十分九点。
楚辞不知道黄谷的习惯,便随口答道:“还是老样子!”
唐天彪对跟随楚辞进来的服务员说:“一杯绿毛峰。”
楚辞掏出烟,取了一支点燃后将烟盒放在桌子上。
唐天彪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烟盒,是红色的中华。
楚辞注意到唐天彪眼里的疑惑,此人不愧是老刑警出身,连他抽烟的细节都不放过。他想起来了,前几次见到黄谷,黄谷抽的烟是555。
“大哥,最近海上查得严吧,555烟G市都断档了!”
服务员端着沏好茶放在桌上。
唐天彪望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附合地点着头,由于走私烟大量从海上涌进,严重冲击了国内的卷烟市场,最近海关与海上巡逻大队联合行动,加大了在海上的巡查力度。唐天彪不吸烟,但他听局里吸555烟的人说,这种烟这几天不好买了。他望着眼前的人,说话的声音与从前有些不一样,嗓音似乎有点沙哑。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嗓子有毛病?”
楚辞警觉了,眼前的人从前是个刑侦高手,这么细微的小节都注意到了,他只顾变脸,忘记了黄谷的声音是不可能学得惟妙惟肖。他不敢掉以轻心,扔下还未吸完的烟,又重新点上一只:“最近心烦,大概是烟吸多了。”
唐天彪眼里的疑虑消失了:“这么晚了,急着见我,什么事儿?”
楚辞思忖着该如何回答:“嗯……有事儿,是大事!”
“什么大事儿?”唐天彪看着楚辞的眼睛,再顺着往下,注视着他蓝衬衣上打着的暗黄色领带。
小主,
“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件事!”楚辞盯着唐天彪的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唐天彪不以为然:“你每件事都是大事!……呵,是不是要警察局出人护送货的事?”
警察局出人为黄谷护送货物,真是骇人听闻!楚辞强压下心里的惊愕,语气平淡地说:“是呵,准备启运了。”
“人,我都安排好,时间、地点?”
“最后定下来,我立即通知你!”
“黄先生,你这次走了……还回来吗?”
楚辞不知唐天彪问这事儿是什么意思,是随口的询问,还是有所指?只感觉到他似乎松了口气。他不敢贸然回答,只好模糊其词:“不好说……”
唐天彪变脸了,他阴起一张脸,阴狠地盯着楚辞:“咱俩不是说好了,从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楚辞不愧为记者出身,瞬时就反应过来,看来,黄谷的存在威胁到唐天彪的生存,所以他才会注重黄谷的去向。也许,他俩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黄谷明知是唐天彪在海上打了他致命的一枪,为何还与其勾结?会不会黄谷有什么重大事情,还要依靠唐天彪?什么事呢?唐天彪刚才说黄谷的大事是有货要运,什么货这么重要,还要警方护送?楚辞警觉了。
“关键看这次合作……合作得好呢,我也就远走高飞,否则,我会像阴魂一样,始终缠着你!”
唐天彪听到楚辞最后一句话,脸上顿时青筋毕露,阴险地盯着楚辞:“你在威胁我?黄谷,我打出生起,就没有怕过任何人,我既然敢打你第一枪,”他从身后摸出手枪,对着楚辞:“我就敢打你第二枪,”他扳下机头,凶狠地说:“现在,就在这儿,我就能以你拒捕的名义开枪!”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楚辞冷静地思索,黄谷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做?他既然敢将唐天彪玩于股掌之上,必有过人之处。也许是动物自卫的本能,还是他真的与他的孪生兄弟黄谷心灵相通,楚辞一把抓住唐天彪指着他的枪,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道:“我要是怕死,还敢来见你?你信不信,只要你枪声一响,三步之内就会有人来抓你!你太放肆了,与街头的小混混有可区别?我刚才说过,这次合作得好,我就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