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皱遍布的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十一条规则，规则十一下似乎还有一行小字，但被污渍遮挡，看不清楚。

江耀反手扔了纸团，反正他也不听，留着也没用。

杨匡小跑过去捡起纸条，几颗脑袋凑在一起看完，张知语气严肃，“这规则有问题。”

“规则六，如果不再是人，立刻离开屋子，那我离开了？还能活吗？”

陈爻摸着下巴，“会不会，当你不是人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所以规则让你离开，以保全其他人？”

“关键是，真到那一步了，你会相信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出去必死，而留在屋子里，还有一线生机。”

几个人沉默了，是啊，在生死面前，人性不堪一击。

陈绵小声转移话题，“这个，钟声重合是什么意思？会是什么时候重合？重合的声音是同时发生还是每个人听到的不同？如果不同，会不会造成我听到了你没听到导致你以为我已经不是人了？”

三人更沉默了，这个问题，似乎无解。

嘎吱，嘎吱——

安静的屋子里陡然响起摇椅晃动的声音，四个人汗毛倒立，扭头一看，又松了口气。

是江耀坐在上面，还好，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等会！？

杨匡刚扭回来的头又“咻”地转过去，他手里拿的什么？！一个皮球？！之前有那玩意儿吗？？

杨匡咽了咽口水，“哥，这，皮球哪来的？”

江耀看着天花板，悠悠晃晃，“不知道啊，突然滚过来的，顺手拿了。”

杨匡一个激灵捂住心脏，疯狂喃喃：“我还是人！我还是人！我还是人！”

张知看见那皮球也吓得咽了咽口水，如果他没记错，那皮球之前在阳台。

张知也默默念了三遍。

江耀捏着皮球，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一张张狰狞着想要冲破桎梏的人脸疯狂地拥挤着，它们露着尖牙，像疯狗一样一遍遍地撞击天花板。

江耀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颠着皮球，他忽然咧出笑容，然后狠狠向上一抛。

“这么想下来找我玩啊，我帮你们。”

“砰咚——咔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巨大的撞击下，天花板开始断裂，当有了一个破口，所有狰狞的面孔都有了方向，“呼啦啦”一片，冲出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