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乖巧听话的学生搬了张凳子坐在苏樾身侧,就如从前上大学时安静地看着老师改画。
可现在的她不是个好学生。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苏樾身上。
没有艺术家会不爱自己的缪斯。
他就是上帝精心雕琢而出的完美雕塑。
苏樾穿着白天的那套浅色棕衣,袖口延伸出雪白的腕骨,骨节明显,黛青色的血管爬上冷白皮肤,随着勾画的动作微微鼓起。
知安并拢着膝盖,脚尖踩在凳子下的横杠上,背脊向前微弯,侧着脑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圆润明亮的像黑葡萄,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樾。
阿樾是什么时候学会画素描的?
是系统加的设定吗?
知安偶尔将目光移到画上,只是一眼便愣住了。
他的手法熟稔自然,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每一笔都有着不可或缺的意义。
知安见过不少名人画家,但没有哪个人能像苏樾这般,叫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
褪去她给他加的滤镜,他在素描上的造诣登峰造极。
苏樾只修改了十分钟,便站起身来,剩下的部分由知安继续完成。
其实知安画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细节塑造。
她捏着笔慢吞吞地画着,目光止不住地往苏樾身上瞟。
他重新起了一幅画。
没有临摹对象。
似乎只是在照着脑子里的想象物在作画。
知安好奇他在画些什么,便老是偷偷摸摸地翘着屁股探出头去看他的画板。
在看清那渐渐成型的物体后,视线微微怔住。
那是一串不完整的糖葫芦。
在知安愣神的时候,画下它的人静静地垂眸望着眼前的糖葫芦。
窗外月光穿过他垂落在额前的黑发,像透入稀疏松散的树枝,散成一缕缕破碎的光线落在面前的画纸上。
笔尖停顿在线条边缘。
他像是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又或是在困惑着,为何要画下一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