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衣衫褴褛的活死人遵循着身体本能踉踉跄跄地从田地里爬起,两只黑窟窿空洞无神,张着青白獠牙,粘稠液体从嘴里流出。
几只饥饿的丧尸挖出地里晒成干巴的老鼠肉浑沦吞枣地撕咬着,黑红的血液顺着干削的下巴滑落,枯瘦的手指缝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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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糖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晃悠悠,脚底踩过一颗颗小石头,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株轻舞摇曳的小花。
她不时地举起那张画着糖葫芦的纸张,借此压抑胃里的饥饿感。
路上碰到不少动物的尸体,苍蝇飞虫缭绕,被饥饿控制躯体的腐尸会用青黑锋利的指甲勾起那些小动物,一戳就有血肉脓液哗啦啦地流出来。
夏糖没有想吃尸体的欲望。
她晃了晃手里的狗尾巴草,扫过路边零散的小石子。
一截细白的手腕上戴着之前围的草叶绳,此时有点松散开来,空荡荡地挂在袖口。
夏糖把纸夹在胳膊下面,低头去整理。
单手操作比较困难,弄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变得紧实。
夏糖垂下手,胳膊一松,腋下的纸就掉到地上。
她弯腰去捡,又是一阵长风从身后袭来,吹得长发凌乱,遮住了视线。
等她把头发勾到耳后,那张糖葫芦纸就飞得老远,一眨眼便被卷到前面很长一段距离。
而在夏糖抬起头,随着视线落到尽头的刹那间,短短一瞬仿佛经过漫长世纪,翻动古老泛黄的书页,空茫而久远。
眼前的所有,都凝滞成一幅沉默寡言的画。
他像一张虚幻的剪影,出现在默片般的黄昏里。
绯红夕阳缱绻缠绵地亲吻着他,清隽的侧脸浸在金红余晖中,眉眼深邃温柔,在暧昧的霞光里多了一分潋滟。
骨骼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细长的画笔,调色盘匀和润色,在画纸上勾勒出浓彩艳色的画面。
他的面前是一片腐烂的花田。
他是一触即碎的泡沫童话,也是伊甸园的禁果。
叫人妄想攀摘。
糖葫芦纸被长风带往他的方向,最终飘飘摇摇地在他脚边停下。
落在一只敞开肚皮酣睡的小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