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在阳光下打着盹儿,慢悠悠地醒来,舒展四肢伸着懒腰,从青年身上跳跃到地面,伸出舌头懒洋洋地舔爪子。
金色阳光洒在它毛茸茸的皮毛上,宛若闪着发亮的金子。
青年拿出一张崭新的画纸重新起笔。
柔暖的晨曦映着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微卷的额发下的桃花眼被照成温柔的琥珀色,苍白肤色胜过昆仑山的雪莲花。
他拿起夹在画板上的一张纸,片刻后又轻轻放下。
夏糖隔的距离远,但或许是变成了丧尸,视力都增强不少,依稀能辨认出那张纸的背面,似乎像昨天那张糖葫芦的宣传纸。
她还想再悄悄地靠近些,脚跟刚离地,视线里便闯入几只佝偻着背,步履蹒跚的丧尸。
它们生前都是年迈的老人,哪怕成为一具具腐尸,也依旧没有改变萎缩弯曲的脊椎和老年的习惯,它们还是处于弱势群体。
连普通人类都能随意绞杀的存在。
这一片地带都是独居老人较多,周围的房屋大多为茅草屋,砖瓦房,一辆三轮脚踏车上摆好几只木凳,或是随意铺堆稻草当坐垫。
在这里,三轮车象征自由。
也许有一天,再也没人能踏动它,在金色的稻田和落日余晖下欣赏古老的村庄。
它成了落满积灰和蛛网的纪念品。
那些丧尸没有靠近青年,而是缓缓走进花田里徘徊着,仿佛在寻找生前的记忆。
有几只丧尸踉跄着随地而坐,衣角裤子上沾满泥尘。
它们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绽开一团团鲜红的污秽,流出腥浓液体。
而它们只是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仿佛是无意识,又像是好奇,似纯真的孩童般稚嫩。
青年对闯入画面的几只腐尸恍若未觉,漂亮修长的手指执着画笔,不疾不徐地融色勾画。
夏糖在原地站了半晌,随后蹲下身,手心抹了团灰扑扑的泥巴往脸上糊去,黑污泥遮住青紫可怖的纹路,垂下的长发都沾上了脏脏的泥巴。
她做好伪装,确保没人能认出这副模样的自己,又学着那些丧尸走路的姿势慢慢从树后面挪出,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时不时抽搐几下,关节像退化生锈的机器,不着痕迹地向青年的方向靠近。
其实也没有很近。
她只是随着那几只丧尸,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的花田里坐下了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它们对天上会发光的圆球很好奇。
而她始终都望着他。
只有在他向这边看来时,夏糖才会装作和没有意识的丧尸一样抬头仰望天空。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