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灰雾,他将背包换到前身,然后深呼吸了下。得亏他戴着口罩,否则这口气,非得堵死他的鼻腔不可。
找准落脚点,他拉着沉重的绳子,一点一点往下降。这断垣不是一个平整的面,而是凹凸不平。有的地方坚固,有的地方松软。
他浸在灰雾中,越往下越看不见周围的情况。能见度越来越低,未知将其吞没。
那座桥没有搭建完毕,并不允许人通过空虚的桥跨过迷雾裂谷。
林柏合上毫无用处的眼睛,仅仅让自己的身体与脚感受下行是路。他幻想着,那座桥要是得以使人通行,那会省下多少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被汗浸渍的后衣片终于贴在堆满碎石的地面上。
他躺在地上,将背包搁置一旁,然后静静地躺着。任凭尘灰将自己掩埋,稀薄的空气早已使大脑缺氧,但是只有这样一条路,是非下来不可啊。
摆了大抵有五分钟,在即将陷入沉睡的前一刻,林柏立马站起身来。
开玩笑,哪能在这鬼地方休息啊。他左右挥动着手臂,企图将灰拨开。但是这灰一直兜兜转转,哪能静下来为他打开一道清澈的路。
在地面上时,林柏目测这道裂口有二十米宽,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慢慢爬上去就行。
雾中虽然看不清方位,但有绳子的存在,可以大致估摸出前行的路。
只要走过去就行了,只要……
可是没走几步,脚下的路从碎石变成了沙土,又从沙土变成泥泞拌水的粘稠物。
忽然,一种异动从不知是南还是北、是东还是西的方位震荡而来。甚至分不清是上还是下、是早已被遮蔽的天空,还是脚下更深更远之处。
这异动,或许是一种声音,或许声音是因震动而造成。这异动,冥冥中,林柏联想到那日顾华阳为他描述的傍晚异音。
这异动,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林柏周身。他拔出脚,向前一步,踏入更加稀释更加令人不安的液体之中。
这是一条地下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