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虽然他不怎么会画画,但他画得极其认真。
林柏极其大胆地画了一颗大树,撑满了整张纸,甚至有一部分超过了纸面。只是这棵树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枝杈,树干上被他划拉了许多道深深的印记。
树干的中央留出了一个空间,用大抵是代表“房子”的简约线条将其围了起来,但它更应该是称作“树洞”的地方。
之后,他画了一个火柴人,将其安排在房子中央的空位。
修修改改大约十分钟后,就算是画完了。
其实艾医生并不是真的去做什么事情,只是为了给客人留下一点私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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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504房间门口时,林柏听见他正跟同事不知道谈论什么趣事,笑得特别响。
“你画得挺快的。”艾医生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向疗愈室。
坐稳以后,他拿起林柏放在桌上的画,细细端详起来。后者观察着前者的表情,希望从中解读出点东西。
“你在画里看到了什么?”
“你没有安全感,你没有对测试坦诚相待。”他说,“或许你在跟我说话时亦隐藏了一些事情。”
“我不能说……”林柏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说与不说,都不会影响事态的发展。”
“但你是诚实的。”艾医生观察着那个树洞,还有那些深刻的枝条与细节丰富的主干,“同时,亦难以接近你的心。这些尖锐向外的线条暗示你内心的攻击性,亦暗示你目前定有困局。那老人的死亡,并不代表事态的终结。我想,你也很怕死。”
“不,不,我不怕死。死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尽管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完,我还很年轻。可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会怎么想?我还记得我室友猝死时的场景,我还记得那堵墙塌了砸死的工人。他们对我造成了太大的冲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死了,别人肯定会痛苦。”
“看来,我前面的判断有误。”听完林柏的宣泄,艾医生出于职业操守,鼓励着他,“说出来感觉好些了吧。我认为,你不仅是表面富有同情心,你是骨子里就在意他人感觉的人。但这样会让你活得很累,想想你自己,你经历了这么多死亡事件,你都缓回来了,更何况别人呢。他人自有他人命,所有人都应为自己的生命而努力活着。”
“你说得对。”他点了点头,“我想今天余下时间都在这里过,可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