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冬是唯一的大夫,若是连她都出了事,那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指望?
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村里人心浮动,不到一天就分成了两拨人,一拨觉得所剩不多的药应该先紧着仇冬来,她好起来,其他人才有指望;另一波觉得若是药都给她喝了,就算到时候她好起来,剩下的人都死光了,也没什么用。
仇冬躺在冰凉的木板上,昏昏沉沉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吵闹声,心里沉得仿佛坠了秤砣。
她强撑着坐起,给自己扎了几针,拖着病体走出门去。
“仇女郎出来了!”见到她,众人立刻停止争吵,目光齐刷刷朝她望过来。
有人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问她:“仇女郎,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有人满脸无奈,“仇女郎,不是大家伙不想救你,现在山上能采到的药越来越少了,村里还有这么些人都病着,我们也不能把药都用在你身上不是?”
“当然,咱这些人也不是要忘恩负义,每天按照份例分你一碗还是有的,再多可就不能够了。”
由于缺少药材,村里病着的人每天都只能分到一碗药,勉强吊着口气,这些日子就连药汤都开始稀淡,他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你放什么屁?若不是仇女郎,我阿母早死了,你家那小崽子也早就见阎王去了!”
“现在仇女郎病了,你倒好,连点药都不愿意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省下来给你家那小崽子喝吗?若仇女郎出了什么事,你家崽子早晚也要跟着陪葬!”
“你这腌臜老畜!敢骂我儿子,我打死你!”
……
仇冬被眼前的一切吵得头痛,她扶着一旁的柱子浑身酸痛发软,脑袋昏昏沉沉。
眼看那边已经动起手来,她有心想要劝慰几句,可出口的话虚软无力,在一种高声辱骂中轻飘飘就碎了,根本没人听得到。
她叹了口气,也懒得再管,又扶着墙慢慢走回去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