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可思议的目光落至栾龄身上。
“所以,你们当真在雾山院买房子了?”陆砚知问。
栾龄嗯了一声,温婉的柳叶眉往上一挑:“那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说着玩的吗?”
顿了一下,她又说:“回头爷爷要是不喜欢了,就给你留着。”
乔以听着两人间的对话,眼睛里的神色在一瞬间全被惊诧所替代。
代满珍和乔昌清住院不到一周时间。
陆家人买房的速度,快得好似在买白菜一样。
不过,雾山院的确是个很适合养老的小区。
面积大、绿化好、距离大型超市和医院都极近。
因为是老小区,价格相对又高,所以人口流动不大,左邻右舍这些基本都认识,经常都在约着钓鱼、打门球、散步、摄影什么的。
陆履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生活,的确能让他当下宛如一潭死水的生活,变得活络起来。
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后,陆砚知所有的担心都已消散,变得平静。
“那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他问。
栾龄点头,紧接着抬手揉了揉眼睛后,将头转向了窗外,说:
“有一天我跟爸爸去医院的时间晚了点,看见爷爷一个人坐在窗边。我们起初以为他只是换个地方坐坐。”
“结果他一直坐着,没有看手机,没有看电视,也没有跟护工说一句话,直到我们敲门进去,他一直一个人,就那么坐着。”
“护士告诉我们,没有家里人在的时候,爷爷都是这样度过的。”
“你说,那么漫长的时间里,他在该多孤单?”
而在这份漫长的孤独里,他一定想了无数遍:
——家里人,什么时候来?
每次他们一敲病房的门,陆履就会立马收起这会低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他们担心,生怕给他们添麻烦。
说到这儿,栾龄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涌。
乔以递上湿巾纸,将栾龄的手握紧了自己的手心。
栾龄的眼泪顿时落得更为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