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世事无常所带来的痛,令他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好似一张被抽走血肉的皮囊,干瘪无魂。
“嗡嗡嗡。”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偌大空间里,这份铃声显得尤为响亮、刺耳。
陆砚知拿起手机,目光在看向屏幕上跳动的字眼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很明显,他这是在害怕,害怕是京西医院重症监护室那边打来的电话。
是云涧本地的手机号码来电,不是座机。
如果是重症监护室的来电,肯定是座机号码。
陆砚知原本已经跳到了喉咙眼的心,在这一刹那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陆法医,是我。”陈成说。
陆砚知听出是陈成的声音,微微愣了几秒后,嗯了一声:“小陈总这是想好了?”
陈成笑了两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我给你寄了一个快递,等我出国了,你也就差不多收到了。”
快递?
来自陈成的快递?
在陈成出国之后到?
陆砚知唇角一勾,猛然一沉的声音锋利似剑:“小陈总这是害怕我要是先收到,你就出不了国了?”
说话间,陆砚知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步朝着二楼乔以的卧室走了去。
推开门,独属于乔以身上的香味令他身子一僵,冷沉眸色当中的崩塌险些当场夺眶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沉默,听筒里的陈成也在这个时候共同沉默了。
直到微弱的推门声响起。
“陆砚知,我向你保证,我陈成绝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种人。”
陈成说。
这是陈成第一次直呼陆砚知的全名,在这之前他都是称其为陆法医。
并且,陈成的语气极为轻柔,但尾音却又带着沉闷的叹息。
这份复杂的情绪来得有些突兀,有些猝不及防,还有些令陆砚知所懵逼。
只是他压根儿来不及问些什么,听筒那边的陈成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愣了两秒,陆砚知点开这个没有备注的云涧号码,摁下拨号键。
接连数次,听筒里传来都是冰冷的机械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