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福利机构的优缺点,细细的跟张翠芬分析言明了。
这个过程中,她始终静静的听着,没有表态。
“……情况就是这样,您看行吗?毕竟您是他的母亲,我肯定是要征得您同意的。”
我说完,忐忑的等着她回答。
张翠芬没说话,眼睛忽然越过我的肩头。
我身后?
我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动静,于是转头一看,发现是刘傻柱回来了。
他一瘸一拐的,双手提着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看见我时,那张已经有些皱纹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怎么形容呢。
就是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刘傻柱今年四十二岁,艰苦的生活,让他又黑又瘦,以前会跟着母亲出去收废品,长期的日晒,在他脸上晒出了深深的皱纹。
就是这样一张黑瘦的,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眼睛却依旧黑亮,脸上的笑容,几乎很难在一个成年人脸上看见。
那似乎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没有心机,一片赤诚的笑容。
这种违和感,出现在他身上,似乎又理所当然。
刘傻柱看见我站在门口时,先是好奇,然后咧开嘴笑,口齿不清的说话:“……好呀……净哦……”
他是半聋半哑半瞎,现在口齿不清说出来的话,我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明显刘傻柱对我不反感。
说话间,刘傻柱加快了脚步,身体一高一低晃动的更厉害了,他迅速进屋,将两个大袋子放到了厨房,然后冲我招手:“来……活坐……脏……”
虽然依旧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通过他手指的姿势,我意识到,他是在邀请我坐下。
刘傻柱很开心,一边指着折叠桌前的小马扎,一边从一个老式的提把水壶里,给我倒了一杯水。
黑乎乎的杯子放在我面前,杯口周围还有油……不知道积了多久没洗。
我喉头动了动。
张翠芬就在旁边看着我,于是我端着杯子,笑着冲刘傻柱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