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滑行，对琴来说，倒也挺舒服的。

只是这滑行道真的好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

忽然，在琴背后的妞妞开口了。“大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啊。”琴滑在前面，此时滑行的速度正在减慢。

“大姐姐我问这问题，你不要笑我怪喔，假如世界要被毁灭了，只要你杀一个人，世界就可以得救，你会杀吗？”

“那人很坏吗？”琴问，“世界毁灭是他造成的吗？”

“嗯，算坏，”妞妞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世界毁灭与他有关，而且啊”

“而且什么”琴问。

“而且，他是你深爱的人喔。”

“我的，爱人”琴一愣，这一秒钟，她对这问题竟然感到似曾相识。

她，是不是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而且问了十遍、百遍，甚至是千遍？

在那段自己曾是武曲的岁月里？

“是，而且这人爱你疼你，对你无怨无悔；而你对他，亦如此。”妞妞语气飘渺，仿佛怀念着过去的某个人。

“我爱他，一如他爱我？”琴闭着眼，顺着滑梯不断往下滑着，此刻，周围只剩下哗啦哗啦的水声。

就在琴陷入沉思恍惚之际，晦暗的地下水道墙壁上，竟隐隐浮现一道影子。

这影子状似长蛇，从妞妞小小的肩膀上升了起来，然后一点点蠕动，一点点的胀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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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的决定是？”妞妞再问。

蛇影不断扩大，面积已经胀大到如同一台火车，而蛇头就在琴的正上方，蛇信吞吐着。

“决定”琴闭上眼，她可以感觉到胸口的银色铃铛，正发出非常低频的震动，仿佛它也在思考着，这个让人无法决定的决定。

“你会杀他对吧？”妞妞的声音在此刻突然转冷。“为了苍生。”

这句话一出，蛇影的大嘴猛然张开，对准下方琴的头颅，似乎只要答出某个答案，蛇嘴就会当场把琴的头颅拔走。

“嗯，我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什么答案？”妞妞屏息，而那蛇影更是全身绷紧，宛如压到极限的弹簧，等待爆发的瞬间。

“呼。”琴松一口气，开口，“我不会杀他。”

“不会？”妞妞一呆，“那苍生怎么办？”

“苍生？当然也不能放弃啊。”琴微笑。

“你不杀他，苍生就灭绝！你杀他，从此背负终生的痛！”妞妞的声音大了起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这种答案啊？”

“嗯，你讲的好像满有道理的。”琴笑了。

“当然有道理！”妞妞的声音越来越大，“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啊！”

“嘻嘻，正常人？”琴侧着头，“妞妞，你的语气好像大人喔。”

“呃，大姐姐，有吗？”妞妞语气急忙转柔，然后干笑了几声。

“我不会杀他，更不打算牺牲苍生，所以我会把一切告诉他，甚至努力改变他，然后我们会奋斗到最后一刻。”琴语气坚定。“假如我们真的相爱！”

“奋斗到最后一刻，直到世界毁灭？”

“嗯。”

“所以你打算交给命运？”

“不对。”琴笑。

“不对？”

“我打算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