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哪个社会不歧视感染者,你告诉我啊?’”
“他说:‘没有,不能创造吗?’”
“我说:‘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
“他愣了一下,对我说道:‘当然不止我,还有很多感染者,我们会证明感染者的力量,我们只是生病了,但没有犯法!’”
“我告诉他:‘生病就是犯法,这是法律规定的!’”
“我现在还记得,他消沉了好久,一直都不说话,直到有一天,我杀了几个感染者纠察队的人后,他问我:‘生病就犯法的法律是恶法,这是迫害人的法律,不该成为公理。’”
“我当时笑了,就反问他:‘你告诉我,什么是公理?’”
“我猜他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公理。但他向我确认了,良好的社会应该让想活着的人能活着,想上进的人有阶梯上进,而且不应该有任何歧视能出现在法律上。”
“后来嘛,他这个家伙,既当不了老爷,又不甘心当奴才,于是选了一条危险的道路——起义,难听点就是造反。”
“他在镇压感染者最残酷的乌萨斯帝国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意味着他这辈子都算完蛋了,但他没后悔过,因为他是个坚韧的理想主义者。”
“他这个人吧,就是会关心那些和他人生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但不管人家领不领情,他总是高傲的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从这点来看,他比我还嚣张。”
“他坚定着他的理想,哪怕会粉身碎骨,哪怕无法亲眼看见,但他仍然相信着,那个传说了无数回,欺骗了无数回,在无数人口中被否认的理想社会终会到来。”
“他乐意将自己的生命化作薪柴,点燃星星之火。有心人说,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他说,代价是……你们滚蛋,我来!”
“总有些阴谋论者嘲讽:‘这都是自愿牺牲的!’,他们站在人性的角度,大谈特谈着贪生怕死,肆意诋毁着舍生取义。”
“可他们避而不谈的是奉献、博爱和斗争,这些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人类群星之所以闪耀,正是因为反射了人性的光辉。”
江徽说了半天,埃内斯托感觉嗓子有点干涩,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的那个人,他死了吗?”
江徽抬起头,没有说话,博士替她说了:
“他还没死,只要他毋违壮志,他便能走向永生。”
“我估计他离死不远了。”江徽的看法比较悲观,“就算他现在不死,死后也是会被反攻倒算的。”
“为何这么说呢?”埃内斯托问道。
“扛着旗帜的人总是不容易呀,感染者同胞们把他抬上了这个位置,他应该做好摔个粉身碎骨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