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感谢慕容溟,偶尔会给她提及一些朝堂之事,不至于让她一问三不知。
她虽然不会朝政,但是可以借助上下五千来文明,依葫芦画瓢。
殿内龙涎香忽明忽暗,慕容衾的织金袖缘擦过她腕间翡翠镯。
“若他们结党营私......”
“每月初七着锦衣卫突查批红存档,腊月命巡抚暗访地方落实情形。”
她突然俯身逼近,淡淡桃花清香混着墨香萦绕在他鼻尖。
“再让御史台与司礼监互相监察——慕容衾,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喉结滚动着向后仰,后脑却抵上冰凉的金丝楠木椅背。
女子的吐息拂过他滚着蟠龙纹的领口,“还是说......陛下舍不得这朱笔批红的滋味?”
“暖暖果然聪慧。”
慕容衾猛地攥住她欲抽离的手腕,眼底却漾开笑意。
其实他曾经也想过这些问题,只不过一叶障目,他从未想过,投到自己案前的奏折还可以推给别人。
更没有想过,上朝还能换班。
他手上一用劲,直接将她扯坐自己膝盖上。
奏折因为这一动作被碰到,哗啦啦洒落满地,惊得鎏金仙鹤烛台晃了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水经注》摊开的页面上。
夜幕降临时,御书房已悬起簇新的洒金宣:
【奏疏分拣规制】
一曰急务:军情、灾异、民变即刻呈御览
二曰常例:赋税刑名按旧制分发六部
三曰闲篇:祥瑞请安等归入司礼监存档
杜暖暖咬着笔杆看宫人们搬运卷宗,忽觉肩头一沉,玄色大氅还带着体温裹住她。
慕容衾的声音混着夜风递进耳蜗,"明日早朝,暖暖可愿立在屏风后听着?”
她转头望见廊下二十四盏明角灯次第亮起,照得他眉眼间倦色纤毫毕现,却比初见时多了几分鲜活气。
原来剥开层层威仪的帝王,内里仍是个少年。